这一点,他不是没想过!
“可有洪恩大师的下落?”
“已经找到人了!
大师云游四方,在关外生了一场大病!
如今身子堪堪恢复,还在回程的路上!
相信很快就会回到护国寺!”
为了能够让他,名正言顺的站在秦妩身边,赫连夙连平日里最不相信的佛门道法,都想用上一用!
只是没想到,秦纪尧会有如此之大的反应!
难怪阿妩之前,会忧心忡忡。
犹豫不决。
赫连夙有点烦心,要是不说服秦纪尧那个老古板,他便不能抱得美人归!
这就有点麻烦!
紫云山庄内
秦妩坐在椅子上,一脸无所谓的,用手抠着耳朵。
眼前的秦纪尧,烦躁的在屋子里来回的踱步,一个劲儿的在他她眼前晃。
“老爹,你要是没事,我就先去睡了,今儿忙了一整日,累挺!”
说着,她起身就要离开。
秦纪尧提高嗓门,厉喝一声道:“你给我站住!”
那声音中气十足,含着浓浓的火药味。
秦纪尧快步上前,手指在秦妩粉白的额头上戳着:“你这死妮子,你是糊涂了,还是怎地?
这天底下的男人,你选谁不好,非要选太上皇?”
秦妩一双清澈的眸子,带着困惑,看向秦纪尧:“天底下的男子 ,谁都可以,为何不能是赫连夙?”
秦纪尧一颗心脏怦怦乱跳,上前捂住了秦妩的嘴巴,压低声音道:“太上皇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你这死妮子,这不是道反天罡吗!
说,你们两个到了哪一步?”
秦妩撇开了老爹的手,声音里带着淡淡笑意:“您别紧张,我与赫连夙,还没到那一步!”
“我不信太上皇,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想骗爹爹?
你爹爹我,还没到了老眼昏花的地步!
太上皇看你的眼神,都能拉丝!
你休要骗我!”
“老爹,你不要这么草木皆兵 ,赫连夙只是喜欢我!”
秦纪尧倒吸一口凉气:“不行!”
秦妩挑眉,看着毛炸的秦纪尧:“怎么就不行?”
“太上皇身中寒毒,命不久矣!”
秦妩洋洋得意:“医好了!”
秦纪尧错愕:“你好了?”
“你闺女,有没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秦纪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太上皇体内的寒毒已解?”
秦妩颔首:“嗯!我解的!”
秦纪尧忽然放声大笑起来,念着胡须的动作,尽是满满的傲娇:“老夫就说 ,长江后浪推前浪!
我家阿妩,这一次要把爹爹这前浪拍下去了!
不愧是我秦纪尧的女儿!”
秦妩也随之绽开笑脸:“老爹,那您看……”
秦纪尧忽的神情严肃,恶狠狠的瞪了秦妩一眼:“寒毒解了也不行!
阿妩啊,你别怪老爹管的多!
你看你之前,爱慕豫南王,在京城之中,闹得人尽皆知!
后来,更是伤心难过,和离收场!
太上皇是什么人!
那是掌控过整个大雍朝命脉的人!
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
老爹可记得,当初太上皇心仪镇北将军的妹妹!
那贺大姑娘香消玉殒之后,太上皇身边的苍蝇,都是公的……”
秦妩打断:“老爹,你这就夸张了,赫连……”
收到了秦纪尧的眼神警告,秦妩立即改口道:“太上皇身边养了一只小鹩哥,就是雌鸟!
咱们家不白,可是要死要活的追求人家!”
秦纪尧吹胡子瞪眼睛:“老爹就是打比方!
你少在这转移话题!
总之,咱们与太上皇,门不当户不对!
若是有朝一日,你们二人的事,传扬出去,你一女曾嫁与叔侄二人,这让天下的百姓,如何嘲笑你!”
秦纪尧越说越激动,到了最后,声音哽咽:“你自小便没了娘亲的庇护,老爹先前忙于公事,让你错,信他人,盲目付出!
如今,老爹只想让你好好的,别人对你指指点点,我心疼……”
秦妩脸上的笑意,在看见秦纪尧斑斑泪痕之后,凝固在了脸上,心中被一种酸涩充斥。
秦纪尧还在抽噎:“那豫南王,算是个什么东西!
小时候,若不是爹爹与阿妩相救,他哪里还能活到现在?
可他怎么对阿妩的?
自古男儿皆薄幸,更何况是帝王家的?
我秦纪尧的女儿 ,就算在旁人眼中,不算什么金枝玉叶!
可你也是我秦纪尧的掌上明珠,老夫受不了你被人欺辱……”
要不是秦妩和离,秦纪尧至今都不知,他的掌上明珠,被人欺辱成这般!
哪怕是后来,秦纪尧的身子恢复了,他也没有再进宫!
说到底,只是心中憋着这一口气罢了!
好在他的阿妩争气!
没有了这场不幸福的姻缘,再不像以前那般,寻死觅活!
如今的阿妩,活得精彩,生的漂亮,是秦纪尧从未想过的模样!
这才是他秦纪尧的女儿!
“爹爹不愿意你被世人指指点点,更不愿意你受着万般委屈……
爹爹心疼……”
看着秦纪尧微微塌陷,佝偻的后背,秦妩怔了片刻。
她怎么也没想到,秦纪尧心中会是这般想法。
这是活了两世,她都不曾得到的亲情与关爱。
七位师傅对她,有爱也有严厉!
秦纪尧却不是那种恩威并施的对待。
他对秦妩,是明目张胆的偏袒,让她瞬间红了眼。
见她眼圈泛着水光,原本还血气上涌,异常暴躁的秦纪尧,瞬间偃旗息鼓,蔫巴了下来。
他急切的上前,有一些手足无措的,用衣袖,给秦妩抹着眼泪:“哎哟哟,乖乖,这是怎的了?
是不是爹爹说话说重了,怎么哭了?”
秦妩更是眼圈发酸,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地落下来。
“小姑奶奶别哭了,你倒是说话呀!
到底是怎么了?
难道是太上皇欺负你了?”
秦妩摇头,声音哽咽,喉咙发酸:“没人欺负我,我只是觉得,爹爹对我太好了……
之前,我让爹爹这般操心,伤心难过,实在是不孝顺!”
秦妩的话 ,再一次让秦纪尧的喉咙发酸,眼圈干涩 ,说到底,还是他这个做父亲的愧对孩子!
倘若阿妩的娘亲还在,阿妩必然如同其他千金小姐那般,娇滴滴的养着,与爹娘撒娇……
哎!
父女二人,抹了好一通的眼泪,秦纪尧也终是没有继续方才的话题!
但是,他内心之中一百个笃定!
只要他尚有一口气在,便不会让人再动他的宝贝分毫!
豫南王不行!
太上皇更不行!
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他秦纪尧会拼了这一条老命,守护好他的宝贝闺女。
什么狗屁太上皇,别来沾边!
翌日
秦妩刚要出门,却发现身后有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的跟着。
秦妩顿住脚步,回头便捕捉到了,那一抹来不及藏躲起来的身影。
秦妩有一些诧异:“爹,你干什么呢!”
“这花生了虫,我捉虫呢,哎哟闺女,你这是要出门哪!
去哪儿呀?
刚好老爹也出去,咱们父女二人一同出去,路上也有个伴儿,可好?”
秦妩好气又好笑:“您知道我去哪儿?就跟我做个伴儿!
爹,您又不幼稚,我出门是去帮人瞧病的!”
秦纪尧被拆穿,非但不尴尬,反而一脸坦然:“呦,出诊呢,那爹爹跟着你,给你拎个药箱,打个下手什么的!
免得累着你!”
说罢,秦纪尧竟然真的上前,从她肩膀上,将药箱卸了下来,径自挎在身上。
“爹~”
秦妩娇嗔:“您堂堂前太医院的院士,给我拎药箱 , 合适吗!
女儿知道您在担心什么,也跟您保证 ,明媒正娶,三书六礼,昭告天下,凤冠霞帔,女儿不嫁!”
秦纪尧抿唇,依旧不放心:“爹不是不信你!
爹是个男子,是从男子的角度上想问题!
除了你爹 ,外头那些个杂花野草,哪个对你藏了好心思?
你放心,爹爹就远远的跟着你,绝不耽误你做事儿!
你若嫌弃爹爹碍手碍脚,那我便远远的跟着你,可好?”
秦妩无奈,想到了与元枫约定的时间,快要差不多了,她耐心的道:“爹爹今日真的不行 !
这位病人,情况特殊,爹爹也是医者,自然应该清楚,对病患的病情要保密!
您跟着我出去给人瞧病 ,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秦妩好说歹说 ,秦纪尧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不做黏人的小尾巴 ,却还是打发着碧桃,一路随行。
秦妩实在没了法子,父女二人各退一步 ,也都妥协了。
秦妩来到了元枫公子的住处,那是距离原本的万花楼不远的,一处二进二出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