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张府待上一日罢了。”
虞听晚忍不住叹气,觉得裴执多虑。
谁那么胆大,敢去张玉书这个武将府上找麻烦。
裴执实在不放心。第二日派了不少斩龙卫跟去。
张玉书一时语塞,看着他为虞听晚备的两层阁楼外的小院被塞满,深觉魏王小瞧了自己。
王妃在他这,还能遇上刺客不成?
虞听晚笑了笑,见赵清也来了,语气含着歉疚。
“这么多人,给张府添麻烦了。”
“何必这样客气。”赵清犹豫片刻,“往后做了魏王妃,不少宴席皆得露面,届时会自在些。”
她不能说太多,惹魏王不痛快就不好了。
虞听晚明白她的意思,心头一酸,低头道:“多谢姨母安慰我。”
可惜,自在又能自在到哪里去。
当夜张府的婢女伺候她沐浴,虞听晚不习惯这些,命她们退至外头等着。
这次随同进张府的斩龙卫皆是男子,自然不可能进来。
难得独处,虞听晚舒了口气。
张府沐浴用的是宽而深的百宝嵌木桶,站进去,只能露出肩膀。
她刚进去,便听见身后传来压低的少女声音。
“姑娘,我等了你五天了。”
虞听晚一时被吓着,差点呛着水,回头见一身形瘦削的少女食指碰了碰嘴唇,示意她噤声。
“我是虞公子的人。”她怕虞听晚不信,拿出令牌和信,“上次来接你的是阿寻。”
心头巨震,虞听晚接过信,边拆边问:“你怎么藏在这?”
少女拿起木瓢,将水舀起浇在女子后背上,水声盖过低语。
“我又不是阿寻那种怪物,可打不过魏王府的护卫,只好在张府等着。”
少女内心暗骂魏王,按照情报,虞听晚分明几日前就该来此处,可怜她窝在房梁上把最后一点干粮啃完。
饿了两天,终于等到裴执舍得把人送来。
虞听晚皱眉看着信,几滴水珠渗在纸上,晕开墨团。
好在她一目十行看完,呼吸沉重道:“是皎月和秋桃去金陵递了消息。”
“你说那两个丫头?啧。”少女想起那两人的惨状,“浑身没一块好肉,得亏有个人是斩龙卫出身,从荒山绕路。”
“魏王得有多恨她俩,出了司隶追杀的人就没断过,幸亏剃了头发混进姑子里,要不然废的何止两条腿。”
虞听晚一时着急,抓住她衣角,声音颤抖。
“谁废了两条腿?”
“个子高些的那个,武功还可以。”少女比划了一下。
是皎月,虞听晚呼吸沉重,难以置信道:“他答应我……”
忽然顿住,是她糊涂了,居然相信裴执会因为她心慈手软。
信中,兄长说会接她离开,虞听晚看着少女道:“你叫什么名字?我们何时走?”
“明日夜里,有人送你到司隶,我留在长安。”少女偏头微笑道:“至于名字么,我只有代号,你可以叫我千面。”
“明日夜里?”虞听晚睁大双眼,“你留长安,岂不是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