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能否先将手松开。”虞听晚嘴唇发白,她的手腕被捏的生疼,痛的沁出眼泪。
皎月一直在暗处站着,想冲上来,却被其他宫人拦住。
裴执吩咐殿内的斩龙卫道:“再有人不长眼,杀了就是。”
虞听晚惊愕地看着那些平素洒扫、煮茶的宫婢,“这些都是你的人?”
她还住什么漪澜殿,都被裴执的人渗成筛子了。
“是。”
虞听晚怒道:“你方才还说把人都撤走了。”
“一句话而已,你便信了?”裴执轻声道:“上一个这么天真的人,早就死了。”
“你能在这日暮西山的大周皇宫里,靠着贵妃的名头安安稳稳活着,是因为孤在紫宸殿向太子索要你。”
虞听晚见裴执越靠越近,忍不住别过脸,裴执全然不在意她的闪避,而是在她耳边低声呢喃,谁看了都觉得是情人间亲昵,偏偏裴执说的话一句比一句锥心。
“你以为太子为什么不敢强要你?”裴执轻笑一声,饱含嘲讽,“你不会以为,单凭你自己拒绝他,便能让他知道羞耻,不敢对贵妃生出妄念吧。”
“你又有什么资格,对孤这样说话。”
几句话虽不好听,但她无言以对,胸腔发闷,垂眸道:“多谢殿下。”
裴执哑然,松开了她的手腕。
虞听晚听他不再开口,抬首直视他的眼睛,忽然发觉他眼神里怒火消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殿下。”虞听晚努力平静心绪,问道:“上次明安送来的衣裳,是你送的么?”
“不是。”裴执矢口否认,而后沉默片刻,似乎从方才的情绪中抽离了不少。
“是我糊涂了,你的话有几句是能信的。”虞听晚勉强笑了笑,“算了,殿下,今日的事,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
她见裴执没有走的意思,语气有一丝慌乱,“快子时了,殿下,难不成要在这漪澜殿过夜不成。”
他终于想起,自己今日来是做什么的,却好像适得其反,没说一句话,离去时的背影有股落荒而逃的意味。
裴执走后半个时辰,被斩龙卫一个手刀劈晕的皎月先醒过来,忙冲上前,看着呆怔着的虞听晚道:“娘娘,奴婢去拿药膏。”
皎月挖出一勺碧绿色的膏体,敷在虞听晚手腕上,清凉的感觉稍微减缓痛楚。
皎月边抹药膏边皱眉,魏王下手也太狠了,他六岁习骑射,十七岁时隔数百步一箭射穿敌首盔甲,居然也不知道收着力气。
虞听晚看着肿胀的手腕,只觉得用不上力,皎月喃喃道:“不会骨头折了吧,奴婢去请太医。”
“等天亮了去。魏王刚刚离宫,宫门夜开动静太大,深更半夜我莫名伤了手腕,未免蹊跷。”
皎月看着那伤口,只觉得惊心,犹豫片刻才点头道:“好。”
虞听晚抬眼看着那几个伫在原地的宫人,方才他们听裴执的令,暴露了身份。
“你们既然是斩龙卫,也不必在本宫这里留着,回你们该回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