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然后......”
韩凌芸仔细回忆着当时的场景,她当时从叶景天的蒲扇之上一跃而下,齐云的剑光一下劈开雷云,金光荡开,这才有了跳跃的空间
当时她大脑一片空白,全身的灵力带动着罗盘,这才催动的大型阵法!
至于萧泽也......当日的修仙者那么多,她怎可能记得住?
萧泽也说着说着,一下子从头红到了脚,头顶上仿佛也在滋滋冒着白烟。然后的后面到底是什么,他终究还是没敢说出来
“你没被那雷劈吗?”韩凌芸问道,似又觉得说的不够委婉:“那雷劫乃是天道的因果,当时太乱了,我不知......”
“没有。”这下萧泽也平息了一会躁动的心情,终于说了完整的话:“当日峰内人屠杀蛮荒百姓时,我从未动手。”
此话说的,韩凌芸不禁微微动容
当时的场景,血流成河、八百里无一生灵,仙器留下漫山痕迹,护城阵法被破,千万魔气将其搅得一片灰寂,曾经繁荣的蛮荒再次回到了千年前的模样
就连她的师兄也永远留在了那儿
“原来是这样。”韩凌芸笑了笑,掂了掂手中的那份皱巴巴的纸就要拆开,萧泽也忽然慌张的两步跑了过来,将那份纸团了两下,再次按进了她手里:
“可......可以等我离开了......再打开......”萧泽也羞红着脸,生怕她下一秒就要打开了
三步并作两步的朝楼下跑去,一把撞开了青楼的大门,跌跌撞撞的向楼外跑去
吓得门口的小姑娘一脸茫然的扶着晃悠悠的大门惊呼了声:“这么着急做什么啊!”
韩凌芸将那份皱巴巴的纸展平,叠好收了起来:
“我知道了。”
***
“这是峰内最近的财务。”
半人高的纸张叠放好放在那张摇摇晃晃的小桌身上,韩凌芸抱着一沓书册从旁走过,忍不住为那张不堪重负的小桌担忧
齐云埋头淡淡的嗯了一声,忽然猛地抬头,将手中的笔抛了出去:“你才是峰主!”
齐恒侧身躲了一下,那只笔不偏不倚砸中了身后一个小弟子身上
齐恒:“之前的事都是你在做。”
齐云:“那是因为你不在峰内!峰内上下没有人了!”
齐恒:“那现在也代由你处理。”
齐云:“你都已经回来了!”
他赌气般的弹了一下堆成小山的纸页,纸张哗啦啦的全洒在了地上,屋内瞬间乱作一团
齐恒也不恼,随手捡起一张散落在地上的纸,挥了挥袖,灵力卷起满地的乱糟,随风般被卷起整整齐齐的落在了桌面上
“没办法,我看不见了,这些事只能代由你来处理。”齐恒摩挲了纸面,他蒙着眼论谁都知他看不清,可他却是认真的一字一句的读出了上面的字:“绝情峰向蛮荒捐赠了四百万金?”
齐云扭过头去哼了声
“还是以我的名义捐赠的?”齐恒捏住纸张的手微微颤抖:“四百万金?”
语气中难掩不可置信:“什么时候的事了?”
屋内鸡飞狗跳,乱作一团,时不时有惨叫声从中传来,惊飞了一片鸟雀
韩凌芸刚从书中抬起头来,身旁几个小弟子偷偷说着闲话:
“今天大师兄又被峰主揍了啊!”
“究竟是什么捐赠之事啊?从未听说过!”小弟子们偷听着墙角,他们年纪尚小,面上透着听八卦的稚嫩之色,丝毫没注意到坐在树下乘凉的韩凌芸:
“我之前帮大师兄捡书籍,那书籍中就有全峰的账务单,只是上面的字晦涩难懂,看不懂。”
“你不是跟安落先生上课吗?为何会看不懂?”
“不知啊,或许大师兄写的是古文吧,毕竟是峰内重要机密的事,肯定要瞒着大家啦!”
“好厉害啊大师兄,居然会写古文。”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小半年了,韩凌芸将手中的书册翻了一页,听到孩童的说辞,忍不住笑出了声———齐云的字已经敷衍到看不懂了吗?
当年捐赠之事,无非是蛮荒和异界开战,与其说是开战,不如说是谈判
双方都剑拔弩张之势,蛮荒本就惨淡,再遇上如此之事根本毫无反击可言,前前后后打了十几场游击战,两场大战,顽强抵抗到了最后关头,实在没有精力再战最后一刻
于是绝情峰向其投了四百万金,助其大胜
一片叶悠悠的落在书页上,韩凌芸这才发觉自己愣了神
“我需要......一定的钱财来周转蛮荒。”
大雨连天,雨幕中的少年略显狼狈,却仍然挺直了腰背,谦逊有礼的说道:“今日峰内相助,他日定能百倍奉还。”
雨下的太大,韩凌芸半倚着树干而坐,雨点再大也未能沾湿她的衣角,她手中撑着把油纸伞,慢慢转动着伞柄,伞尖上的雨珠如同水帘般甩着
“你便是现今的魔尊主?”
“是。”少年苦涩着笑:“还请这位小弟子禀告下齐恒仙君。”
雨幕中不仅是潮湿的气息,还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再仔细看去,少年身着红衣血迹漫在衣上,看不真切
修仙之人五感敏锐,这些韩凌芸不可能不知
“你可知我是谁?你不认得我?”
“不知。”少年笑道:“斗胆请问阁下是何人?”
“......”
站的久了,少年身体力竭,承受不住费力猛咳了一阵,扶住峰外的一棵花树。对面许久不来音讯,他便自认为是婉拒了,于是道:“多谢道友,我大概知道了。”便要匆匆离去
“等等!”韩凌芸喊道
少年停住脚步,一把油纸伞被若有若无的灵力带到了他身边,似是随风而动又似是借了灵力的托———有些羞涩的在他身旁滚了两圈,立住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