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景州声音淡淡,虽是问句,用的却是肯定口气。
沈暖暖收起欣赏眼神,呵了一声:“最开始见到晋王,以为你除了美貌一无是处。接触下来,才知道我错得离谱。”
邺景州搁下茶盏,声音凉凉:“乐安县主夸人的方式很特别。”
‘乐安县主’四字一出,沈暖暖笑不出来了。
“我这县主是刚刚被封的。圣旨没有昭告天下,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起,晋王又一直在王府拔毒治疗,是如何得知这事的?”
邺景州挑眉看来,瞧着沈暖暖眼中惊诧,唇角浅浅勾起一点弧度:“猜的。”
“我信你个鬼,不想说就不说,何必如此敷衍?但就算你不说,我大概也猜得到,不过是金华殿有你的人,且消息传得很快,在我到王府时,消息已经先一步到了你面前。”
沈暖暖视线上下扫描了一遍邺景州,带着几许精明,又几许玩世不恭。
“敢在皇上身边安插眼线,扮猪吃老虎,晋王你隐藏得够深啊。”
邺景州勾起的唇角弧度不减,但眼神渐渐透出凉意。知道沈暖暖嚣张,却没想到她胆子更大,完全不惧自己直接将这话挑明。
若是别人敢当面这么说,此时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彼此彼此,县主不是同样隐藏得很深。”
两人四目相对,眼底皆是似笑非笑的。一瞬间,看不见的地方有暗流对峙,又好似有莫名其妙的惺惺相惜。
但越是这样,沈暖暖越是知道自己来对了。强将手下无弱兵,她想借的就是好兵。
“既然彼此彼此了,那咱们接下来的合作一定是愉快的。”
“合作?”
沈暖暖点头,随后将自己坐的椅子往邺景州跟前搬了搬,一脸讨好。
“晋王,陈河陈树那日短短时间就帮我找到三个宝,我非常看好他们。所以,我今天来是想跟你借他们用用。两个不能一起借的话,借一个也可以。当然,我不白用,条件你提。
倘若,你觉得大丈夫不好跟一个小女子提条件的话,我也可以以工代劳。一年,不,三年内,晋王的身体健康我包了。这期间你有任何头疼脑热,明枪暗箭,我都给你免费治疗。按照我的诊金来算,晋王你可是占我大便宜了。”
邺景州听沈暖暖眼里闪着精明地说了一通,捏起杯子,手指在杯口轻轻摩挲。
“沈暖暖,你如果只是出于安全考虑,大可直接去沈家军里挑几个身手好的跟随左右,何必大费周章地来本王这儿借人。”
“所以,我借他们不是给我当保镖啊。跟你直说了吧。反正他们是你的人,我让他们做事的话,过后只要你问他们也会说。”
沈暖暖担心隔墙有耳,又将椅子拉近一点。近到她身上清淡好闻的木棉香气都飘到邺景州的鼻子里。
邺景州心头微起波澜,手中茶盏溢出一滴落到手指上。不动声色地放下杯子,将手缩进袖子。
“就坐那儿说无妨,这晋王府没有多余的耳朵。”
沈暖暖被拒绝靠近,斜睨一眼过去。乖乖,这家伙面色无恙,耳朵却是红了。
我又不是洪水猛兽,真是出于安全考量。一个大男人比个姑娘脸皮还薄,出家当和尚算了。
心中腹诽,面上也象征性地往后挪了挪:“那我这样说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