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身平整的白衬衫。

微微卷起的袖子，露出健硕线条优美流畅的手臂。

此时的凌天，收敛了周身骇人的煞气，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却又散发着一股桀骜不驯的韵味，任谁也想不到就是这么一个面容俊朗的年轻人，刚刚在一瞬之间就收割了四条人命，明明双手沾满了无数的鲜血，可是此刻在外人看来，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将血腥和他联系起来。

“处理干净了。”

袁有道出声道。

凌天反应了一两秒，才将两指之间快要燃尽的烟，摁灭在烟灰缸了，然后偏头对一旁的袁有道吩咐道：“你先下去吧，在楼下等我，我马上出来。”

袁有道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出声问道，“貌似你最近经常走神，没事吧？”

凌天被问的一愣，随即有些烦躁的用手按了按两侧太阳穴，神情有些说不出的阴郁。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内心为何会一阵烦躁和郁结。

这些年，他一路走到现今的位置，从未考虑过儿女情长之事，再者，以他现在的身份和条件，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但是他孤家寡人惯了，本也不是什么风流之人，反而感情相当的保守，内心渴望的是一世一双人的忠贞美好爱情，所以他绝不轻易动情。

而在之前，他看到孟念秋受委屈，被人污蔑的时候，他的心是控制不住的感觉到愤怒，他恨不得当场将那些人就地撕碎，后来他也这么做了，让污蔑她的四个富商齐齐的见了阎王。

按理说，当做完这些事情之后，他凌天应该会觉得心情变得轻松一些，因为他义无反顾的为了一个天真烂漫，他想要保护的女孩遮风挡雨。

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在冷静下来之后，他的内心涌现出了一股愧疚感？

有时，脑海中还会情不自禁的闪现出一道柔弱的身影。

即便已经记不太清人物的表情，但是寒风中，那一道伫立在高高山头，对他挥手告别的身影他却记了很多年。。

山峦绵延，万物萧索。

记忆中那只小小的手，落寞的对着虚空挥着。而她目光的尽头， 是山，是水，更是一去可能再也见不到的他。

大千世界，茫茫人海。

怕是终难再相见了。

“那时，家国使命高于一切，国家便是我唯一的责任，儿女情长什么的，太过奢侈，不可取，更不敢取。”

凌天自嘲的摇摇头，顺手抽出第二根烟，点燃。

这么多年过去了。

很多事都已经尘埃落定，但是那道柔弱，娇小的女子身影却总是忘不掉，与其说是忘不了，更是不敢忘，冥冥之中，好似总被这段感情所羁绊，束缚。

魂牵梦绕倒也谈不上。

只是……

“将军，这么多年不遗余力的找下来，依旧丝毫没有关于茵茵的下落，也许……”袁有道迟疑的说道。

死了这两个字，他不敢说。

当年，他和凌天作为特战小队的成员，两人并肩作战，为了击垮敌军，毅然深入那座广袤山峦。

在那里发生的人和事他都有印象，自然也知道凌天所提的正是那个名叫孙茵茵的小女孩。

这么多年来，只要凌天一提到情之一字，袁有道便知道他定是又想到她了。

这些年。

看着凌天一步步成为传奇，站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试图和他凌天沾上关系的女子数不甚数，但却没有一人能成功占据他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