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也是被贾环刚才的那一番话给洗脑了,现在想着当年一而再、再而三地放任着贾宝玉的管教真真是错了。
贾政想着现在族中大多数的年轻子弟一个个都是飞鹰走狗、无所不为,能进取的真没几个呢。
荣府这边还好些儿,但终究也是没几个有出息的。
而且自己最有出息的儿子,还被赶出府外去了,想着贾政不禁觉得心中一阵悲凉。
宁府那边已经不用说了,臭名在外,不过毕竟是隔着些的,他也不好去管教。
更有似薛蟠者,直接将所有的家业都给败完了。
若是自己的儿孙皆是长此以往,恐怕也会将祖宗积攒的这些家业全给败掉。
贾政虽不管事,但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这二府近来的衰败之势。
如今要是不发狠些,铁定是没有希望了。
在贾环和贾兰走后,不多时贾宝玉也来至了贾政的书房之内。
贾宝玉最是害怕贾政的,如今一站在他的跟前,身子就由不得打着哆嗦。
当然他心中也是有愧的,就怕贾政知道他和他老师何芜中合起伙来骗贾政的事儿暴露出来。
贾政抬起眼睛瞟了他一眼,见他依旧是这番模样,心内也是有些生气。
他语气严肃道:“按着这个题目做出一篇制艺文章来!”
贾政所指的正是贾兰先前做过的那篇文章的题目,贾政也想看看叔侄俩的水平如何。
闻言,贾宝玉心内一惊,不禁暗暗叫苦。
做文章,他何曾学过做文章,平日里都是何芜中亲自模仿着他的笔迹给他做好的。
他根本就没有一天是正经学过作为文章的。
不过想了下,他便有了主意,于是捡起了那道题目看了会儿说道:“父亲,儿子现在就回去做,待明儿便拿来给您过目!”
闻言,贾政冷声道:“不必了,就在这儿做,现在就写!”
听闻贾政这一番话,贾宝玉拿着题目的手都有些发抖。
他抬起眼眸看了四周,似有祈求地看着里边的下人们,想让她们帮忙出去请贾母过来。
但是这些个丫头们素来也知道贾政的脾性,自是不敢当面就去报信的。
其实他来的时候也让人去通知了贾母,只如今依旧还没见到贾母的身影,让他心中由不得不着急。
贾宝玉颤颤巍巍,一步更比一步沉重地走向了旁边的桌案,就像是走向绞刑台一般令人绝望。
然后他又在桌案旁坐了下来,便在那儿慢慢地磨着墨。
贾政看着他这般慢吞吞的模样,心内自是有气,忙跟着旁边的一个丫头道:“去,帮他磨墨!”
闻言,那丫头便朝着贾宝玉过来,也接过了他手上的墨在砚台上磨了起来。
“我也限你半个时辰,若是做不出来,看我不打你!”贾政又朝着贾宝玉冷喝道。
闻言,贾宝玉拿笔的手都在发抖,好半天都不知该如何下笔。
他用余光看了贾政一眼,发现老父亲冷厉的眸子正盯着他呢,心内不禁越发的寒。
他犹豫了下,还是照着前些儿依稀的一些记忆开始下笔破题。
反正现在也没有办法了,就算是写的文章狗屁不通,他也得写,不为别的,只为拖延个时间好让贾母等人快些儿过来。
其实贾母今日因身子不大舒服,早已经午睡了,所以便没有人敢搅扰她,小丫头倒是也去怡红院通知了袭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