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然后眼前一黑,苏清晚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
“你们是死人吗?不会把她拉开吗?什么轻薄的罪名,本王都不介意,你们倒避嫌上了!若本王的王妃有个好歹,本王要了你们的狗命!”
这是第一次,司徒渊发了疯似地骂人。以往,他是脾性不好,但不曾如此骂过人。因为他知道,不管是侍卫还是奴仆都是奉命行事。
“别打了,王妃晕过去了!”
路公公眼睛都不眨一下,一直盯着这边。都是金贵的人儿,皇帝虽然下了命令,但又不能真的往死里打,打出个好歹,他和这些侍卫谁能担待得起?
于是,侍卫住手了,路公公又往殿内向皇帝回禀情况。
“回禀皇上,王妃她…”
路公公一路走得急,走得满头大汗,一口气还喘上来,话说了一半,说不出来,堵在嗓子眼里。
“渊王妃怎么了?你这老东西,老了不中用了,说话都不利索了,明儿朕就让人把你换了!”
皇帝从龙椅上“蹭”站起来,还往前走了几步,仔细听着路公公的回话。
“渊王妃她…渊王妃晕过去了!”
路公公双手一拍大腿,把话说全了。
“还不快去传御医,你跑朕这干嘛?朕是御医吗?”
皇帝回来踱步,人晕了,不会打坏了吧?老七这媳妇这么不经打?
路公公麻溜地小跑,准备去传御医,跑了没两步,皇帝的声音又响起,“老七怎么?”
“回皇上,渊王只是皮外伤,没有晕过去。”
这皇帝,明明知道苏清晚替司徒渊挡下了杖罚,还明知故问,心疼自家儿子就不心疼别人家的女儿吗?
别人家的女儿,自个的父亲都不疼。这事归根结底,是苏泽亲手把苏清晚这个女儿推出来杖罚。
皇帝扬扬手,让路公公退下。
偌大的宫殿中只有皇帝一人,他望着殿外,略感欣慰,他的这个儿子,嗯,运气不错,走了狗屎运,阴差阳错地找到了一位替他挨板子的人。
他的儿子,似乎比他幸运多了,他就没有这样一个为他分担痛苦的枕边人,皇帝惆怅。
他又想起了惠娘娘,那个善解人意的女子。可惜,红颜命薄,终究还是不能和他一起共享晋安盛世。
皇帝和惠娘娘的相识,和他后宫里的每一个女人一样,选妃选出来的,没有任何不一样的。
可不知为何,在众多待选女子中,他一眼就望到她,让他移不开视线。
后来他才知道,是她那清澈又明亮的眼睛吸引了他。
他如愿以偿地得到了她,只是她并不喜欢这个深宫,她喜欢外面的世界,哪怕有了他们之间老七,有了昭阳,还是留不住她那颗向往自由的心。
于是她终日郁郁寡欢,就像笼子里的鸟,飞不出去,最后郁郁而终。
“朕,很快就会去见你了,等朕。届时,朕便圆了你的愿,咱们黄泉下,策马奔腾,游历四方。”
有些遗憾,终究是遗憾。
舍不下权与利,卸不下肩上的重担,兑现不了承诺,徒留一人暗自心伤。
负了,终究是负了她的一番深情,来世再无来世,遗憾再无法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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