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平从山上回来的时候还没进屋就闻到了一股香味,鸡汤的香味。
眼睛顿时一亮,今天是个好日子,姐姐生了,家里炖肉,是不是要庆祝一下?
希望越高失望越大,末了看着碗里的苞谷糊糊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是炖肉了吗?我都闻见肉香味了,为什么我们还是吃的苞谷糊糊?肉呢?”
赵华英看了他一眼:“是炖肉了,但不是给你吃的。”
陈永平脸上写着个大大的问号:“为什么呀?”
“你姐姐坐月子,那是给她补身体用的。你好端端的吃你的饭,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陈永平顿时觉得碗里的饭不香了,甚至难以下咽。
坐月子=开小灶。
也就是说接下来这一个月他姐姐都跟他们不在一起,他姐姐吃什么跟他们都没有关系。
接下来实际情况告诉他,确实是这样。
陈南星提前让赵淮安去买了四只老母鸡,加上家里的两只。
家里还留了几块腊肉。不仅如此,赵淮安还去了一趟镇上砍了两个猪蹄子回来。
不说隔三差五吧,一开始那几天家里几乎是天天都飘着肉香味。陈永平只觉得生不如死,都快要疯了。
随后赵华英才大发慈悲的开口让煮了一块腊肉。这一次煮肉里面是真的加了干菜和萝卜干的。
至于陈南星吃的那些鸡汤猪蹄汤,除了炖猪蹄子的时候放了一点黄豆,炖鸡的时候那就是真的炖鸡,里面什么都没加。
放了点盐,加了点葱花去腥,然后里面不是擀面条就是掐面片。
放眼整个燕子梁,没有哪家女人生了孩子之后坐月子是这样的吃法。
主要是根本吃不起,想都不敢想。
不止是陈永平煎熬,一墙之隔的陈正生一家子也煎熬的不行。
本来肚子里就没有油水,对这种肉香味儿就格外的敏感。
别说陈安平一个小娃儿,就是陈正生两口子也遭不住。
哪怕这个时候已经过了青黄不接的时候了,他们家依旧艰难。
去年没杀猪,今年的猪还没到杀的时候,吃着一点菜油,大半年没舍得割肉没见过荤腥。
对面接二连三煮肉,闻的庞雪英都想发疯了。
“吃吃吃,不就是生了个赔钱货,还跟啥金疙瘩一样,吃不死他们一家子。”
不痛不痒的咒骂几句又起啥作用,甚至于连声音都不敢太大生怕对门听见了。
毕竟陈南星的邪门已经深入人心了。
从头年到现在倒霉了大半年,现在好不容易顺一点了,心里再难受也得憋着,屁都不敢使劲大劲放。
赵华英已经够舍得够看得开了,但是看着陈南星一天几顿,不是红枣米粥,就是肉汤面片,也忍不住头大。
这得多少好东西才能把这一个月捱出去啊!
坐月子的是陈南星,但是难受的却是她。
赵淮安看起来跟没数一样,陈南星要吃啥他就给弄啥,听话的简直不行了。
但是不得不说,吃进去的每一口东西都不是白吃的。
陈南星恢复的挺快,快的出乎人意料。
才三四天时间就可以下地随意走动了。
从她生了之后这几天赵淮安都没有去山里,不是在给她做吃的就是在门外边干活,时不时的就要进来看一眼。
给燕欢换尿布洗屁股这种事情他已经做的很熟练了。
加上门边上这个来看那个来看,家里也不能离了人。
这几天不是很忙,天气也还凑合,来卖药材的人也多,五花八门的啥都有卖的。
赵淮安这边是来者不拒,只要是干了没发霉的,里面没有滥竽充数夹带的,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