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世理立即就不动了。
楚云梨见状,冷笑连连:“果然是同人不同命呢。张世理,你眼睛要是没瞎的话,麻烦你看一下里面那个小姑娘。那是你的血脉!你亏不亏心?”
很明显,张世理对那个孩子毫无怜惜之意,别说亏心,眼神中甚至满是厌烦,开口时语气很不耐烦:“你到底要做什么?我劝你放开红儿,否则,你一定比她凄惨百倍千倍,如果她死了,你绝对会尸骨无存!”
楚云梨嘲讽道:“我好怕哦!”话是这么说,脸上神情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张世理脸色难看:“放开红儿。”
“放开也行,你去写张字据,将你和世子夫人之间那些不得不说的事儿写出来,然后在上面画押,交给我收着。”楚云梨知道他不愿意,补充道:“你别觉着这写下来就是把柄,实话告诉你,如果你不写,她今天就得死!”
张世理狠狠瞪着她。
柳悦真的慌了,这东西写出来再给别人看见,她哪里还有名声在?
“你不能写!我宁愿死!”
“哟嗬,你们俩不是情深是海,一个侯府世子和定国公府都隔不开,这样刻骨铭心的感情,合该由世人传唱,怎么能怕别人知道呢?”楚云梨才不管他们脸色如何,反正自己畅快就行,自顾自继续道:“外人知道了,也会羡慕你们的。”
“这件事不行,我可以给你银子。”张世理沉吟了下,“你开个价。”
“我怕有命拿没命花呢。”楚云梨执意道:“拿字据来,否则免谈。”说话间,手上钗环一寸寸推进,柳悦不敢乱动,感受到脖子上的疼痛,脸色都变成了惨白色。
张世理看在眼中,疼在心上,焦急道:“我写!”
楚云梨颔首:“给你一刻钟的时间,去吧。别耍花样,否则我带着你的心上人一起去死。到时就算是你殉情而来,也是三人行,我恶心死你们二人。”
张世理:“……”
他从来都不知道,江窈儿性情这么恶劣。
事到如今,想要救下柳悦,只能按照她说的办。哪怕心里恨极,他也转身回了府。
车厢中一片安静,柳悦僵着身子不敢动,楚云梨在她后面一脸闲适,道:“怎么办,我越想越嫉妒,还是把你捅死算了。”
柳悦身形紧绷:“别!”
楚云梨忽然抬手去扯她身上的首饰,耳坠是一双小指大小的玉如意,玉质剔透,雕工精致。头上是金镶红宝,手艺和料子都是极品。
“这玩意儿就是太小了,大点就好了。”
柳悦气得胸口起伏,哪怕小命捏在别人手里,还是忍不住接了一句:“这已经很难得了,如果我不是公府之人,还买不到呢。”
楚云梨语气不悦:“我没见过世面,你不知道吗?”
柳悦:“……”
得,惹不起!
一刻钟后,张世理气喘吁吁赶来。
马车在偏门处,他跑回书房又过来这一趟确实挺远。他当然可以在路旁让人准备笔墨纸砚,但如此一来,很难不惊动家中的长辈。他和柳悦还在暗地里来往的事情家中长辈本就不喜,如果知道他为了心上人落下这样的把柄,长辈肯定会阻止。
他不怕和长辈争执,但他们插手,绝对不会对江窈儿予取予求。到时柳悦就危险了。
楚云梨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纸,道:“放进来。”
张世理一下子凑近,抬手就要去抓柳悦,楚云梨无意一般将钗环从柳悦脸上一化,加上张世理拉扯的力道……柳悦脸上那浅浅的伤瞬间深刻见骨。
一声惨叫声从车厢中响起,张世理扯到一半发觉不对,急忙松手。饶是他放手快,那条伤口也有小指那么长。
楚云梨掐着柳悦的脖颈,看着她脸上的伤,摇摇头道:“这么深的伤口,怕是要留疤哟,话说这可不能怪我,如果不是他冲上来扯,你绝对不会伤上加伤。”
张世理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柳悦,有些无措:“红儿,我不是故意的。”
楚云梨颔首:“这话我信。”察觉到怀中的柳悦浑身都在发抖,不知是痛的还是气的,她安慰道:“你放心吧,凭着夫君对你的心意,他不会嫌弃你的。如果平远侯世子不要你了,你们正好可以白首偕老。”
柳悦气得要发疯:“闭嘴!”
楚云梨瞄了一眼那张契书,没发现有问题……张世理很担心柳悦的性命,不敢冒着风险作假。确定无误后,她忽然抬脚,狠狠一脚将她踹了下去。
猝不及防之下,柳悦狼狈地滚下马车,张世理手忙脚乱去扶。与此同时,楚云梨冲着车厢中的念念嘱咐了一声坐好,人已经扑出车厢,一把拽住缰绳朝着马屁股狠狠一抽。
马儿跑了起来。
转瞬之间,马车就已经消失在了偏门处的巷子里。
张世理咬牙切齿:“别让我再看见你!”
楚云梨头也不回,带着念念冲出张府所在的街道,往外城奔去,路上将那些首饰换成了银子。然后一直奔到了普通百姓所居的街上,找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客栈停下,带着念念进门开了房住下,然后她让伙计帮忙请来大夫给念念治伤。
大夫看到孩子浑身触目惊心的伤口,手都有些发颤:“怎么弄成这样?”
别看孩子伤成这般,面对楚云梨和大夫的触碰只是发抖,压根不敢躲。很明显,这是被打怕了。
楚云梨越来越怒,让大夫留下药,她自己仔仔细细给上了药。
如果不用上好的伤药,念念这伤根本就好不了。还有内服的药也不便宜,楚云梨拿来的那些东西虽然值钱,却熬不了多久。要知道,姑娘家身上留疤不好看,楚云梨还得准备上好的祛疤膏……想要买到顶好的药,光有银子还不行。
楚云梨本来也没打算离开张府,只是需要刻意跑出来一趟罢了。她将念念浑身上下擦好药后,让伙计熬的药也已经好了。
念念特别乖,吃东西喝粥时很是着急,却也不敢大口,只是小口小口的吃着。想也知道肯定是在吃东西时也被揍过。喝药时并不喊苦,小眉头皱着,就跟喝水似的将一大碗要喝下肚。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她喝粥时尽量喝慢,而喝药时尽量喝得快些。这么小又反应慢的孩子,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才学会了这些。
从离开侯府到现在,念念一直坐在角落里,连瞌睡都没打。楚云梨见她喝完了药,将其揽入怀中:“睡吧,有娘在,以后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了。那些欺负过你的人,娘一定帮你一笔一笔全部讨回来。”
念念还是呆呆的,不知道是听明白了她的话还是太困倦,很快就昏睡过去。
楚云梨抱着她下楼,买了两床新被子将她裹好放入马车之中,然后架着马车去了附近的老童生家中。
老童生年过七旬,一大把年纪了,连个秀才都没考中,家境贫困得很。这样的情形下却还要供着儿孙读书。楚云梨掏出了张世理写的那张纸,还有柳悦写的字据。
“帮我抄,每样抄十份。”
其实,抄得越多越好。
楚云梨赶车不是一两回,迄今为止还没有发现身后有人跟过来。但她知道,不管是平远侯府还是张府,肯定都在到处找她,她带着个孩子躲不了多久。
祖孙三人看见银子,虽然觉得这字据上写的事情太过隐秘……不是他们这样的人该知道的,但他们也不认为这事是真的。
然后不过半个时辰,楚云梨手头已经捏了一大叠的纸。然后,她离开了老童生家中,驾着马车满城到处乱窜,京城中的镖局大小小有十多个,她去了四个。
几乎窜遍了大半个京城,她才施施然架着马车往张府去。路上与出来找她的人碰上,她不闪不避:“让开,本夫人要回府。”
这些人本就是抓她回去的,见她自己要回,都觉得这女人不是疯了就是傻了。这大街上也不好喊打喊杀,又怕她故意这么说是为了麻痹他们好脱身,于是,干脆跟在后头。
楚云梨到了张府的那条街时,后跟着的马车已经有七八个,浩浩荡荡的,蔚为壮观。
她直接到了大门外,吩咐门房:“开门!”
张世理得到消息,急冲冲赶出来,看见坐在前面的楚云梨,冷冷问:“你还敢回来?”
楚云梨似笑非笑:“这里是我夫家,我不回这里,能去哪儿?”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