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陈昊文来到赣州,沈图南的心里越发的不安起来。
因为对方不但是一个难缠的人,更是一个无法看清的人。他曾几度和陈昊文沟通交流,可对方总是似是而非,模棱两可的敷衍自己。
对他提出的政策既不表态,也不反对,但也看不出支持,也不参与。从来不和沈图南唱反调,一切随沈图南的意。这让沈图南犹如拳头打在棉花上,无计可施。
面对如此境况,既然沈图南已下定决心放手一搏,那就必须消除所有的后顾之忧。他准备把苏辞书和小鱼儿送出国去,以保妻儿安全。在不能完全了解对手的前提下,沈图南并不愿意冒险。
回到家,沈图南就和苏辞书商量了这件事。
苏辞书表示不解,“图南,现在的局面不是在逐步好转吗?而且近真和若来要结婚了,我怎么能走?更何况我要陪着你,我不能走,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我们不是说好,不管怎么样一家人都要在一起。”苏辞书有些发急的说。
“辞书,现下的状况并不是我能掌控的,南京派来的陈昊文我也并不了解 而我现在做的事又危险重重。辞书,想想小鱼儿。至于近真和若来的婚礼,我想在目前如此胶着的环境下,他们应该没办法如愿举行,不过以后总会有机会的。”沈图南看着眼前惊慌失措的妻子只能压抑自己的情绪平稳的说出这句话。
“图南,必须走吗?”苏辞书略带哭腔的问。
“必须走。现在走是为了我们以后更好的相守,也是为了小鱼儿的成长。”沈图南疼惜的看着自己的妻子。
“可女儿的成长需要父亲。”苏辞书没法让步。
“可有些事情需要我们妥协,改变和取舍,而还有些事情则需要我们坚持。我希望你们平安,这样我才能无所顾忌。辞书,我相信你可以理解我。为了我们的国家,为了很多像小鱼儿这样的孩子能生活在太平盛世,我只能这么做。”沈图南试图说服苏辞书。
苏辞书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她自然理解,从一开始她就理解,沈图南是个一心为国之人。既然如此,她就必须接受,不能成为他的负担。“图南,我答应你,带小鱼儿离开。但你一定要保重,小鱼儿需要父亲。”
沈图南将妻子拥入怀中,泪水无声滑落,滴滴入心。
沈图南随后就将妻儿送上远洋客轮,开始了他艰苦卓绝又充满希望的奋斗之路。
在一段时间里,国民党并未在苏区有什么活动,现有钨砂矿的产出日趋平稳。之前虽然新矿被炸,只是修复需要时间,但之前的钨砂开采量并不会被影响。
雷鸣也收到消息,陈昊文是南京方面派来协助沈图南的,虽说协助但两人的职位不分高下。
与此同时,国民党发动对苏区的第五次“围剿”,苏区形势恶化,前景不容乐观。当务之急是必须要把现有的钨砂卖出去,以此来缓解苏区的经济危局,为前线打仗的战士们筹集军费和大量的军用物资。而钨丝厂则是调整策略,结合现有的钨砂量来提高钨丝的生产,齐头并进。
雷鸣得到消息,粤军最高长官陈济棠的总管家闫佑民在赣州,想把钨砂卖出去就必须和闫佑民谈判,只有钨砂到达广州才能出海,而这一路上少不了粤军的支持。之后,双方在赣州见面,钨砂交易就此达成。
沈图南接到南京方面的消息,说共党要和粤军接头,要用钨砂换取大批物资支援前线,就现在国共双方水火不容的态势,加之战争已经进入白热化的阶段,要求沈图南必须阻止交易。
放下电话,沈图南闭上了眼睛,该来的总归会来的,现在就开始了。陈昊文也接到了南京方面的电话,要他了解粤军的动向,探明粤军和共党的真实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