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藿藿的耳朵无力地耷拉下来,抱着双腿盯着地板,吸了吸小鼻子。
如果师父眼里真的只有我一个人就好了。
“尾巴大爷说的没错,我就是个小怂包……遇到难处只会缩成一团的刺猬。”
她的话语带上了几分哭腔,止不住地抽泣,一到夜半时分睡不着的人总会开始胡思乱想,周围的安静更容易让人放松,让人展露心扉。
一难过她就喜欢去星槎海看来来往往的星槎,一艘一艘地数着各种颜色星槎的数量,虽然在别人看来这样的行为很无趣,但在藿藿眼里,这就是解压。
白罄也会陪着一起,不过很多时候他都是靠在桥边睡着了,一个狐人女孩子拉着一个呼呼大睡的持明族还挺惹眼的,藿藿在之后就自己偷偷去了。
少女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缩在沙发上如同被炒熟的虾,卷了起来。
兴许是哭过之后就累了。
过了半个小时,青年这才从虚掩的房门中走出,伸了个懒腰,身后的龙尾巴也跟着他一起舒展着。
“傻瓜。”
他盯着沙发上睡着的小怂包,不由想笑,不过却被他止住了。
已经要入秋了,罗浮夜晚的温度降得很快,若是藿藿一直在这外面睡着,恐怕会着凉,白罄轻轻托住她的脑袋,将她横着抱了起来。狐狸灵敏的鼻子仿佛闻到了熟悉的气味,小手顿时就伸了过来。
“别闹。”
白罄小声道,偏了偏头,那只摸向他脸的手没碰到实物,掉在了自己的胸前。
“师父……”
小声地喃喃换来的却是一声冷淡的“嗯”。
“想一直和师父……”
白罄的尖耳朵动了动:
“和我做什么?”
可小姑娘接下来的话变成了模糊的呓语,白罄也听不大懂,似乎说完了这些,藿藿就能安心地彻底睡过去了,呼吸重新变得均匀,脸上的泪痕未干,楚楚可怜的样子让某个判官愣了愣。
搞得好像谁欺负她了一样,这笨蛋。
他将少女撇在了床上,床榻微微一抖,白罄觉得她好像也不像是自己抱着的那么轻啊。
兴许是长大了。
尾巴大爷睡得死沉,白罄只是瞥了它一眼就默默离开了,可过了半分钟他又重新溜了进来,给地上的尾巴大爷来了一脚。
“多半是你的错。”
他念叨了一句,又默默地关上门走了。
倒在墙角的尾巴大爷眼睛微微睁开了一瞬,又迷迷糊糊地继续睡去了,呼噜震天响,只不过青年早已经离开了院子,朝着长乐天外走去。
夜色皎洁,那一轮皎月宛如天上仙人梳妆的镜子,白罄循着熟悉的气息往外走着,在黑暗中有明亮的月光在为他指引前路,仿佛刻意地将他引去某个地方。
等到月色被云雾遮蔽,白罄这才抬起头,眼前是一片碧蓝的古海,一名女子提着寒霜凝聚而成的大剑,就这么静静地站在海边看潮起潮落。
等到他走上前去的时候,女子才回过头,脸上是一层薄薄的黑纱,遮住了眼眸,但白皙的面庞和冷淡的神情都和记忆中的身影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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