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玄他祖母当时就跪了,那家伙吓得抖如筛糠,哭唧唧地,一个劲地磕头:
“孩子他爹呀,自从你几年前显过一回灵,这几年呢,我可没少给你往底下送纸钱呢。
我还给你把丫鬟仆妇豪宅啥的,都给你烧下去了。
按理,你有钱了,就别惦记阳间的事儿了。
你在阴间,拿那些钱,该买房子买房子,该置地置地,再娶个可心意的媳妇,生几个大胖小子,日子要多自在有多自在。
孩子他爹呀,求你就放过我吧!呜呜呜——
这不,我也遭到报应了,明天就被赶出留谷,去小二家里住去了。
我当年真不是成心想要下药害死你的,真的是你大哥逼我的。
我一个妇道人家,要是敢不听他的话,他真要是把我偷人生下小二的事情,告诉给族里,哪儿还有我们娘俩的活路啊!
呜呜呜,你就行行好,饶过我吧!
我保证,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对大儿子那么苛刻了,我我,我改好还不行吗?我少要点养老钱还不行么?
求你高抬手,你就饶了我吧,别再来吓唬我了——
呜呜呜,我我真是被逼无奈才对你下手的呀,你饶了我吧——我求你了——”
“咣咣咣”一门冲窗户外头这蒜辫子磕头。
空玄他爹在外头听得是目眦欲裂。
原来自己的爹是被娘亲手下药给害死的。
就说自己爹当年身体那么好,怎么会突然间一病不起,撒手人寰呢。
再一想到这么多年来,大伯父一家对自己的打压,恨得牙都快咬碎了。
和着弟弟是私孩子呀。
那么娘硬压着不让自己十五岁,听从族里安排出去历练,还有这些年来,都把自己当成供养她和弟弟的工具人,所有的一切都想通了。
恨得他牙关紧咬,“咣”一声,就把屋门给踹开了。
进去一把薅住他娘的脖领子,逼问他娘:
“你说的都是真的?你听从大伯父的指示,亲手杀了我爹?
我弟弟就是你跟旁人生的私生子?
啊,是不是,是不是?你给我说呀!说呀!你倒是说呀!”
空玄他祖母本身就被外头的大蒜辫子吓够呛,一下子看房门洞开,冷不丁窜出来一个人抓她脖领子。
本来空玄他爹跟他生父长得就有八成像,加上晚上屋里又没有点灯,影影绰绰的,老太太一下子看成是自己丈夫了。
“妈呀”一声,好悬吓昏过去。
两手使出吃奶的劲儿,掰空玄他爹的手,嘴里还喊着:
“放开我,放开我!别抓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给你灌药的。
谁让你就赶的那么巧,非得赶到我跟三郎亲热的时候进屋,发现我们俩偷情,你就要打死他。
我,我也是迫不得已,才跟三郎合伙给你灌耗子药的。
不药死你,我们俩都活不成啊!
啊,对了,冤有头债有主,我知道三郎在哪里,你,你去抓三郎,别抓我,别抓我,我还没活够呢!
你放开我,求求你放开我——
啊对了对了,我还知道,你小舅舅也是你大哥害死的,呜呜呜——我知道的可全都告诉你了呀。
你快松开我,别抓我下地狱,我害怕,我真的害怕,呜呜呜——”
老太太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那个凄惨劲儿就甭提了,不知道内情的人,见她这样,指不定咋同情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