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虞挑眉,“是接引咱们过来的那个高管事?”
小环点头,“是,听闻不知是患了什么急症,人突然就去了,担心会传染,侯爷身边的李贵吩咐让直接丢下船了。”
“船上是备着大夫的吧?”
小环不明所以,“确实是备有大夫的,许是大夫诊过后,发现是什么恶疾也说不准,现如今大家伙都去跟大夫要药喝,就担心也染上这恶疾呢!”
“嗯,那你也去求些回来吧,人多杂乱,咱们也要小心些才是。”
“是。”
小环匆匆离去,房间再度安静下去,
顾晚虞盯着紧闭的房门,良久,才泄出一丝意味深长的讽笑,
一个好好的人,突然就没了,还偏偏刚死,便被扔下船喂鱼,
其中若是说没什么猫腻,谁信呢?
若是旁的缘由也便罢了,
可若是因着这高管事与家主私下有来往,才被暗害,
那恐怕会影响永安侯对她们这些陆家出来的人的看法,
进而影响她的计划,
可惜人在屋檐下,轻易动不得,又有宋京章警告在先,否则定要好好查上一查,
这些达官显贵,根本不把她们这些低贱之人的性命当回事儿,
如今也只能先抱紧宋京章了。
顾晚虞思索的工夫,小环已经去而复返,
“小姐,药来了。”
她端着碗药汁进来,干苦的味道瞬间充斥整个屋子,
“放那儿吧,待凉会再喝。”
顾晚虞拿手帕掩了下鼻尖,
“时辰也不早了,你放下便回去歇息吧。”
“多谢小姐体恤,奴婢告退。”
房门再次紧闭,顾晚虞上前端起药碗,行至窗前,想要倒掉,
悄声推开窗,瞧见昏暗的夜色,手上动作转了个弯,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并未按往日的习惯睡下,而是坐在桌前等候,
子时二刻,一如昨夜的时辰,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
“爷来了!”见到宋京章的身影,顾晚虞佯装愣了一下,
展开笑颜,上前拉住他的手,
“奴家晨起未看到爷,差点还以为是自己做了场梦呢!”
宋京章甩开她的手,皱眉呵斥,“规矩些。”
顾晚虞愣了一下,眸中划过道暗光,站在原地没有立时动作,
宋京章坐在桌前,见她还愣在原地,投过来个疑惑的眼神,
“爷好凶,奴家远离扬州,心中本就不安,还好有爷作为依靠,”
“今日丫鬟来报,说船上去了个人,恐有什么传染,奴家可怕死了,爷还对奴家这般凶。”
顾晚虞揪着帕子,望向他的眼中泫然欲泣,
宋京章瞥了眼她不断搅动的双手,
是不是自己对她太过苛责了?
他顿了顿,轻咳一声,
“罢了,你自幼在扬州,学的又是些……难免不懂,待回京后,爷寻个嬷嬷,再好好教教你的规矩。”
“奴家都听爷的。”
顾晚虞上前,再次小心翼翼的触碰宋京章的手,这次他并未甩开,由着她拉住,
她面上染上两分窃喜,轻轻摇动了下他的手,
“你也喝过药了?”
“呀,爷提醒到奴家了,丫鬟端来的药还未喝,”
她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药碗,
“原本是想放凉些再喝的,可奴家一时没注意,如今都凉透了,看来要叫小环再熬一碗才行,”
转头又看向宋京章,“爷喝过没有,若还没,奴家叫丫鬟多熬一碗来,多防护下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