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适应了编辑部的工作之后,时不时的就要拉着章德宁聊稿子聊到下班后。
章德宁清晰的记得前天快下班的时候她都收拾好东西了,正准备踩着点儿下班呢,却被陶玉书硬生生拦住,聊了半个多小时的稿子。
最后,她又看着陶玉书将那些没审完的稿子装进公文包。
哪个好人大周末的还往家里带稿子啊?
章德宁以为她给编辑部招来了一个“带资进组”的资源咖,殊不知她招来的是个破坏编辑部生态平衡的鲶鱼,可惜她现在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已经有些晚了。
“玉书,这些稿子都审完了?”章德宁抱着一丝侥幸问。
“没有,周末太忙,没顾得上。”
听着陶玉书的话,章德宁心中松了一大口气。
吓我一跳,原来就是装装样子。
正在她放松警惕的时候,便瞧着陶玉书从那堆稿件里抽出一份来,她清晰的看到上面的标题黑骏马。
章德宁清楚的记得前天陶玉书走的时候带的稿子里可没有这个名字,她好奇的问道:“玉书,这稿子原来没有吧?”
“嗯,这是昨天刚收到的。”
昨天?昨天不是休息吗?
章德宁一脸懵然,她很想问一句:大家都休息,你从哪儿来的稿子?
她的话并没有问出口,陶玉书在回答完她的问题之后便坐下来,铺开信纸,拧开钢笔帽,执笔书写起来。
“中篇黑骏马审稿意见”
标题还挺正式,章德宁心想。
然后她便看着陶玉书挥翰成风,毫不停滞,只十几分钟便写了几百字的意见,而且还没有停下的趋势,时不时翻一翻黑骏马的稿子,继续挥笔如飞。
陶玉书写个不停,搅的章德宁一上午都没办法集中精力,眼神时不时就被她奋笔疾书的身影吸引了过去。
直到中午快吃饭的时候,主编杨末走进编辑部注意到陶玉书埋头写个没完,问道:“玉书,写什么呢?先去吃饭吧。”
“主编,我在写审稿意见,昨天收到了一份特别好的稿子。”
听着陶玉书的话,杨末来了兴趣,认真看了一眼她写的东西,面露讶色。
“你这是写了多少?”
审稿意见没什么固定格式和要求,都是编辑们根据自身审稿感受来写的。
一般的作品,编辑们是很少写审稿意见的,充其量就是写几句点评。
真正的审稿意见基本都是编辑们关注的重点作品才会写,通常也都是三五百字居多,少数质量出类拔萃或者说编辑认为发表后会形成一定影响力的才会多写点内容。
陶玉书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想说的话太多了,一时没控制住。”
听着两人的对话,编辑部同事们都朝陶玉书投来好奇的目光。
杨末被陶玉书的举动勾动了兴趣,将稿子要走。
过了一天,杨末将稿子送回来,又跟陶玉书要来了她写的那篇审稿意见。
这篇审稿意见陶玉书昨天写了大半天的时间,足足有三千多字,看完之后杨末将她好一通夸奖,同时还不忘鼓励编辑部的老同志们向陶玉书学习。
“玉书这篇审稿意见写的鞭辟入里,改个名字就可以当评论发了,我看可以跟黑骏马一起发表在下期刊物上。”杨末最后说道。
燕京文学有专门的评论栏目,编辑们偶尔也会针对杂志发表的重点作品做推介和评论,但更多的还是作家和评论家在上面发表文章。
陶玉书以前也在上面发表过评论文章,但作为编辑发表评论还是第一次。
听着杨末的话,她站起身高兴的说道:“谢谢主编。”
“不客气,是你的文章写的好,恰好可以对黑骏马这篇做一个补充说明。”
待杨末走后,章德宁低声规劝陶玉书。
“玉书,审稿意见嘛,写点就行了。”
陶玉书一下子写出三千字的审稿意见来,还被杨末公开表扬,又要发在杂志上,这让同事们感到一阵压力。
陶玉书上学的时候就不是那种埋头苦读的书呆子,处事历来是灵活的,她听着章德宁的话,便能猜想到同事们的感受。
“写评论写习惯了,总喜欢长篇大论。这还是我第一次以编辑身份发评论呢,等稿费下来我请大家吃饭吧。”
仅用两句话,陶玉书便将之前的举动带给同事们的压力化为乌有,赢得了大家的爱戴。
不过陶玉书一个刚参加工作的年轻人,同事们哪里好意思让她请客,纷纷婉拒,大家转而把注意力都放到了陶玉书和杨末都交口称赞的黑骏马上。
憋了两天的章德宁终于有机会问出口,“玉书,这稿子是怎么来的?”
陶玉书便将周六那天半夜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同事们听完啧啧称奇。
“你这个组稿经历很独特啊!”
“我们组稿都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玉书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此话一出,同事们不由得哈哈大笑。
玩笑之后,黑骏马的稿子被大家争相传阅。
章德宁感叹着说道:“张曼玲那部有一个美丽的地方发表一个月了,反响不俗。这个月又发了她的那部云,下个月黑骏马要是再发。你可创造了我们燕京文学的记录了。”
“什么记录?”
“刚入职的新编辑作为责编连发了三部中篇,我们编辑部还没出过你这样的人才。”章德宁说着朝刘恒的方向努了努嘴,“刘恒来的前三个月,一篇像样的文章都没编过。”
刘恒无奈道:“章姐,嘴下留情啊,您当年刚进编辑部的时候也没比我好哪去。”
“去!”章德宁嫌弃的白了他一眼。
陶玉书露出轻松的笑容,没想到自己一不小心还破了个记录。
不过她并没有什么自得的心思,刚参加工作就能这么顺利,家属的功劳要更大一些。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