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是去年六月从省传媒大新闻系毕业的,考编成功后进入老家w市的地方电视台当外采记者,额外负责一些撰稿的工作。
虽然她家里人对她这份工作非常满意,但是刘晓自己还想再使使劲,争取调去省电视台。地方电视台的采访量太少了,工作内容也没什么意思,对一个满腹理想的毕业生来说,着实无趣了一些。
可惜,作为新人,她很难拿到可以展现个人实力的项目。
就连毕业季,采访高考状元这种工作也只能由台里那几个老前辈去,分到她手里的,则是中考状元这种没什么关注的工作。
刘晓一边觉得没意思,一边告诉自己无论什么工作都要认真对待,她整理好仪容,强打精神敲响了面前这扇老旧的铁门。
前几天她在电话中,跟这位叶姓小状元的长辈订好了采访时间,按照常规经验,此刻门内的这家人,早就做好了出镜的准备,所以她身后跟着的摄像师,早就打开了录制模式,摄影师也端着镜头,准备抓拍,两人都对焦她的背影,从她敲门开始,记录今天的采访。
地方台的观众多是一些上了年纪的叔叔阿姨,他们比较喜欢这种进门的片段,亲切,有代入感。
不过,当刘晓敲完门后,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记者的直觉让她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这种荣耀的事情,应该一听到敲门声,就全家一起迎上来开门迎接她们才对。
现在不仅没人迎接,门里竟然只传来一个小姑娘略带嘶哑的喊叫声。
“门没锁!你们进来吧!”
刘晓于是推门而入,身后的两个同事也不约而同地将镜头转向屋内。
然后,他们三个人一起,惊在了原地。
出现在眼前的场景,与他们构想的,天差地别。
……
叶子欣家不会不锁门,钱秀春年轻的时候被贼偷怕了,向来谨慎小心,睡前总要检查两三遍门锁才会回屋睡觉。
是叶子欣,在三点大家睡得最熟的时候,偷偷默默起床,开了门锁,虚掩上了房门。
她不能让高翠芳有任何准备的机会,她必须要把自己最悲惨的模样,赤裸裸地摆上戏台。
她为这出大戏筹备了太久。
看着女记者由惊转怒的表情,叶子欣知道,她已经成功了一半。
任凭刘晓在大学时,看过多少社会采访案例,也绝不会想到,在这个夏日明媚的晌午,这扇门后会是这样的地狱。
粗壮的中年女人手里拿着足有一米长的粗棍,单手叉腰,双目赤红,如同恶鬼夜叉一样,围着地上的小女孩。
小女孩浑身是伤,头发凌乱,脑袋脸颊全是淤青,肿的惨不忍睹,甚至嘴角还有鲜血往下流。
旁边还站着一个脸色铁青的佝偻老人。
看过太多社会实录的刘晓,一瞬间就明白了眼前的场景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