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传来的脚步声让顾桐晚立即谨慎起来,便听到一阵轻微的钥匙晃动的声响,紧接着便看见门把手被轻轻地转动。
门外是此前在边开门的便是之前在监控室里的那位异能者,也是之前带顾桐晚到房间的男人。
送饭的男人走进去后瞥了一眼房间的情况,虽然房间内很热,但却没有闻见奇怪的异味,心里还奇怪这个女人莫非是不用上厕所的?
将手里的盒饭放到了唯一的那张桌子上后转身才看见一直坐着的顾桐晚眼神幽幽地看向自己,眼神还算清明,就是没有太多的情绪变化,一般来说被操控意识的人如若不是眼神浑浊就是很木然,但这个女人的眼神却很清澈,倒让男人心里感觉到一股说不出的奇怪。
那个异能者一直站在一侧,他其实也注意到了顾桐晚不同于寻常被控制意识的人,但她又没有反抗,如果是正常被带到这里之后的女人,如果不是激烈的反抗便是早就惊恐得缩在墙角哭泣。
总而言之,自打这栋楼建好之后,来到这里的女人多少都是情绪起伏特别大的,即便是隔壁房间如今可以自由出入的小兰,起初刚到这里的时候也执拗到好几日没吃饭,最后还是被一阵威逼利诱且看清自己如今的形势后才选择了屈服。
“乖乖吃了饭就睡觉去。”异能者男人似乎是对着顾桐晚说的,但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又顺着她看向了头顶的那个摄像头。
此时在男人的眼中摄像头倒不像是有异常的样子,因为在他们进门的那一刻血蔓藤分枝就已经放开了缠绕的枝蔓,而摄像头中间的那个红点此时也在正常的闪动。
监控室内,负责这块工作的男人惊奇发现监控视频画面又恢复正常,甚至能够很清楚看到房内的情况。
“莫非真是暂时故障?”男人嘴里忍不住咂嘴,一边翘着二郎腿,继续用近乎贪婪地目光注视着画面上顾桐晚那张漂亮白净的脸蛋。
还真是漂亮,越看越好看的那种,难怪郑少这次派了这么多异能者一块儿出去办事,为了美人果然是下了本钱。
而且这个小妞长得可比小兰那小蹄子漂亮多了,平日里小兰仗着有郑少宠爱没少对他们这群人颐指气使的,也不拿正眼看自己。
不过说到底,她连郑少的女朋友都算不上,顶多算个小情人或者是金丝雀。
此时房内顾桐晚听到异能者那句话后便坐到了桌子前,没见她马上拿起筷子,但似乎并没有反驳他的话。
异能者男人观察了一下,才对送饭的人点头,“走吧,别逗留太久了,万一被郑少知道得吃不了兜着走。”
送饭的男人露出愤然冷笑,“至于么,不就是看个美女,而且咱们也没做什么,就看几分钟都不行?”
“你是知道郑少性格的,喜欢的东西在玩腻之前是不可能让人碰的,哪怕是多看一眼都不行,别忘记陈老三的那根小拇指是怎么没的,我现在只是点一下你,你要真想重蹈覆辙,我也没办法。”
男人大概是想起上个月陈老三被砍手指的事情,就因为陈老三跟之前郑少带回来刚宠幸没几天的女人看上眼,晚上多调侃了几句,再加上喝大之后嘴巴把不住边,结果这风言风语不知怎地就传到了郑凡的耳朵里,结果第二天郑凡就逼着孔方处理陈老三
陈老三是孔方手里最早一批的兄弟,虽然平时干活是懒散了点,但好歹末世后跟随好几年,孔方多少念着旧情,但一方面也不想得罪郑凡,毕竟如果不是陈老三试图染指郑凡的女人,也不会给自己惹来麻烦。
最后为了以儆效尤,孔方不得不让人切了陈老一根小拇指,这样既给陈老三一次教训,也不算是给郑凡一个交代。
只是那次之后陈老三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对女人的热情也没那么高了,成日窝在房间里喝酒,似乎最近还染上了什么怪病。
而那个跟陈老三有关系的女人第二天就被扔到后面的人工湖喂鱼,最后落个死无全尸。
两个人刚离开,顾桐晚意识微动,只看见分散在摄像头旁边的血蔓藤分枝瞬间重新缠绕回去。
监控室的男人原本真看得起劲儿,结果没想到画面又是一黑,而且还不是突然间的黑,而是先出现一点黑色的线状物,然后便是密密麻麻的点,最后才转变成一片黑暗。
顾桐晚确定已经屏蔽摄像头之后才打开盒饭。
盒饭称不上丰富,只有半块不知道什么的变异动物肉,旁边是煎炸的耐高温马铃薯块,再配上一些腌制的肉类,主食是拳头大小的米饭,不过这类米饭口感不好,顾桐晚曾经吃过,这种大米是农科所研制出来的,比起正常大米的米粒要稍微短一些,色泽呈现淡黄色,煮出来的大米有一股类似于发霉的味道,口感也略显粗糙,但这种米的价格胜在便宜,目前农科所在基地外围某个山上种植了大一片,勉强满足整个基地的需求,且外面的流浪者组织也会跟基地购买一定量的大米。
不过有钱人可不吃这种大米,据说科研所里面有大概十几亩的地方专门研究种植一种品质更好的大米,不仅是价格昂贵,而且专供权贵圈,每斤大米至少需要一百积分,这不是正常家庭能够负担起的。
本来就对这个盒饭没啥胃口,而且房间的确太热了。
等到晚上八点左右的时候,顾桐晚才从空间里拿出一个三明治跟一杯奶茶,鸡肉培根三明治搭配浓郁的沙拉酱跟芝士片,咬下去满满都是酱汁的味道,再加上冰冻啵啵奶茶,稍微缓和了一下房内闷热的空气。
这间大概十平米的房间里只要朝外的一个排气扇,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一扇窗户,在这里就跟关禁闭似的,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围着一圈黑色细小的虫子。
吃过东西,顾桐晚才躺在床上拿出手机刷信息。
她的手机之前被带走的时候虽然落在店铺里,而且这群人带她进来的时候也用仪器检查过,确定她身上没有电子产品后才允许进入这栋楼。
不过她在就置办了两张手机卡,平时没事的时候会切换着用,眼下这台手机里的手机卡就是此前用来联络黑市方的人员以及用隐藏身份跟各种买家进行交易的号码。
这个号码的聊天软件小号甚至还加过陈晏西。
顾桐晚躺在床上,刚登录软件,直接切换自己的大号回去。
刚登录大号就看到廖芸芸早上发的消息。于是她顺手就发了一个文字表情包过去。
结果没想到廖芸芸几乎是秒回,甚至还狂发消息问是否本人,一方面不断地试探跟质问,一直到顾桐晚打出小时候彼此的一个窘事后,廖芸芸那边沉默了半分钟,才试图打语音电话。
顾桐晚这边不方便接听,毕竟也不知道这里隔音如何,于是只能强行刮断,之后又给廖芸芸发了一张房间的照片,稍微解释了一下经过。
廖芸芸因考虑到店里可能还会来生意,于是只能将店门给拉上,又特意在外边粘贴了公告,这里告假一日,明日正常营业,具体理由只能用店主突感身体不适,否则害怕一些本来今日要来提取空调机的客户以为人跑了。
在店里是闷了一点,但待了一会儿却觉得好像原本闷热的空气一下子散了不少。
其实廖芸芸并不知道这是陈晏西残留在店里的一缕精神力发挥的效果,他已经考虑到店里的情况,因此才将精神力留下,因其属冰霜系异能,店里能够一定程度将温度维持在人体能接受的范围内。
廖芸芸得知她是被人试图强行控制精神力带走后立即里交焦急问道:“怎么没有马上报警呢,别墅区距离警卫局也不远啊,附近就有自卫队成员,赶过去不过是几分钟的事情。”
【顾桐晚】:这个郑家看起来不简单,而且所住的地方即便是在别墅区也是顶好的,且能出来的时候随便带着四五个异能者,其中不乏b级异能者,怕是家里大有背景,而且……你应该也清楚,如果真有背景,警卫局的人来了也没用。
【廖芸芸】:那也不能你一个人继续留在那里,这岂不是羊入虎口吗?
【顾桐晚】:究竟是谁羊入虎口很难说,你也太小瞧我了吧。
【廖芸芸】:不是,你确定你一个人能搞掂?我刚刚看到陈晏西的时候他脸色可差了,我感觉很以后可能性他会做出点大动静的事情。
【顾桐晚】你通知陈晏西的?
【廖芸芸】他应该是去找你的时候发现店里没人才察觉不对劲的,他是异能者,感知力应该很强大,对了,他走的时候好像还带走了你家里的那条狗子。
【顾桐晚】嗯,我知道了,我一会儿联系他,对了,我店里的事情就麻烦你暂时看着了,最晚我明天下午应该就能正常回来了,但是对你不会有影响吧?
【廖芸芸】没事儿,我有几天的补休,到时候你回来请我吃顿饭就好了。
【顾桐晚】行,到时候送你一份惊喜。
【廖芸芸】?啥惊喜。
【顾桐晚】到时候再说吧。
暂时不跟廖芸芸联系,顾桐晚直接就给陈晏西打了语音电话,可惜那边一直无法接通。
不会是因为自己是用小号加他的,他不知道自己身份所以便没有接陌生人号码吧?
想到这,顾桐晚下意识的咬着唇,只能堪堪将手机放在一侧。
陈晏西虽然是s级异能者,但应该也没有那么快找到这边,她之所以不希望陈晏西卷入这次的事件无非是因为她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即便是不能彻底的毁了郑家,但至少能够让郑凡今后无法继续待在基地。
晚上十点以后整栋楼仿佛陷入一种死寂之中,顾桐晚并非一直紧绷着神经,门把跟门缝上以及摄像头上都放出了血蔓藤分枝,且因为长期习惯了黑暗中摸索的日子,想到当初在空城的那两年时间,她也并非没有经历过在黑暗中差点儿被善于夜行的变异兽袭击的遭遇,因此即便在黑暗中她的视力也比寻常人好一些,在加上有手机微弱的光芒,倒不会觉得害怕。
中间睡了大概有三四个小时,凌晨两点半从梦中睡醒,打开手机的时候才发现陈晏西不知道何时给自己回了几条信息。
【陈晏西】我知道你在哪儿了,暂时没有察觉到你陷入危险,你的狗子没有异能暴走。
【陈晏西】一旦你有任何异常,我会第一时间赶过去。
她看到这两条信息不由得一怔,随即咬着唇陷入沉思,看来陈晏西大概已经猜测出她想要做什么,而且还能根据凹凹的情绪推测自己暂时没有陷入危险。
顾桐晚稍微松了一口气后,才给对方回了消息。
【顾桐晚】嗯,谢谢你,放心,我暂时没有危险,如果真需要你出手,我不会客气的。
那边大概只过了半分钟不到就回了信息。
【陈晏西】好,你注意身体。
顾桐晚突然嘴角含着一抹笑意,说实在的,她并非一个喜欢谈恋爱的人,虽然喜欢看小说看电视,但不知是否重生后的关系,对于恋爱的感情她一直抱着事不关己的状态,即便明白陈晏西的心情,她依旧没办法在当下做出回应,至少不应该是现在。
而陈晏西似乎也不着急,似乎已经打定主意等着她。
似乎是收到了陈晏西的消息,顾桐晚原本还略有些急躁的心情顿时变得平复起来。
而此时突然听到墙壁传来“咚咚咚”的砸墙声响。
原本还以为有人在砸墙,但细听自后又听到一阵女人的低声哭泣以及男人的骂声。
她这间房算是倒数第二间房,隔壁住着是今天下午见过的那个叫做“小兰”的女人,另一边则不知道住着什么人。
就在此时,女人的哭泣声越发的激烈,那股砸墙声赫然变成了一种更剧烈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