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特别后怕,出现暴徒的那个农贸市场,就是我经常去的!”
茹梅捂着胸口,小脸惊惶。
“那天我本来也是要带着孩子去买菜,可霍振铎突然从学校回来,说带我出去下馆子......”
“万一要是我碰上这事,又没有那个女公安一样的身手,孩子说不定就被抢走了!”
案发现场是在农贸市场后头的一个小巷,小巷平常人很少,茹梅每次为了抄近路,就会从那穿过去。
如果真是她,她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秦寒舒听着茹梅的诉说,心中有了些猜想。
哪那么巧就刚好抢到了女公安的头上?还是踩着茹梅买菜的点,茹梅又恰好没去。
霍振铎说他一直派人盯着胡文文的一举一动,恐怕这件事就是胡文文搞的,霍振铎将计就计。
只是,胡文文费劲巴拉抢霍振铎孩子干什么?她的目的不是利用霍振铎翻身吗?抢了孩子不就等于结仇?
其实,当时的情况根本不是什么抢孩子。
光棍当了四十多年,听到胡文文说愿意嫁给他,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哪还管什么其他的,自然是胡文文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胡文文让他去毁了那个女人的清白,他就照做。
一个单身女人,带个孩子,走在几乎没人的小巷。
他再瘦弱,也是个男人,能强了胡文文,也能强了这个看着比胡文文娇滴滴多了的女人。
只是没想到,提前认好的人,不知道怎么出了错,变了个样,从娇滴滴变成了力大无比,三两下就将他掀翻在地。
光棍一辈子都过得浑浑噩噩,常年不跟人交流,话也说不利索。
他这辈子唯一感到幸福的时刻,就是在小木屋强迫胡文文的那会。
他不知道人间还有这么快乐的事,快乐到马上死去都甘愿。
胡文文,这个带给他快乐的女人,他感谢她。
被抓后,光棍被定的罪名是人贩子,毕竟他连那个女公安的身都还没近了就被打倒在地。
但是,光棍没有将胡文文说出来,无论怎么问,他都是那副呆愣愣的,说话说不利索的傻样。
胡文文知道了光棍被抓,当成人贩子判刑,提心吊胆了好几天,怕光棍把她供出去。
直到事情都过去了一个月,还没人来找她,她才放下心来。
光棍是不会回来了,胡文文将隔壁光棍剩下的食物,还有御寒的一床破被,搬到了自己的屋。
寻思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没了光棍替她做事,她也没办法去整勾引霍振铎的小贱人,只能暂时压下仇恨。
就在胡文文犹豫着要不要再去找找霍振铎本人时,意外先发生了。
胡文文隔上两三天就会去附近的菜站捡别人不要的烂菜叶,不要菜票,两三分钱就能搞来一大堆,吃个两三天。
等天快黑,估摸着菜站快收摊的时候,胡文文便从小木屋出发了。
胡文文和光棍的小木屋,位于码头的边缘地带,平常很少有人往那边去,离着菜站也远。
胡文文一边抱怨着在路上走着,一边回忆着上辈子的富贵生活,好不容易心情好点了,再一看周围肮脏杂乱的环境,又被打回现实。
她望了望越来越黑的天,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她现在的生活就跟这天色一样,会越来越暗。
直到堕入完全的黑暗。
一阵凉风吹来,胡文文打了个了冷颤。
她拢了拢衣服,脚步加快。
从菜站花两分钱,薅了两大捆菜,胡文文脚步更快地往小木屋走去。
小木屋也拉了电的,她走的时候没关,虽然灯泡的瓦数很低,但也足够照亮那片漆黑,带给她一丝丝的安全感。
天气是真的冷下来了,胡文文觉得吹在她后背的风冷得刺骨。
没关系,小木屋好歹能挡点风雨。
明天就去找霍振铎!她就不信,她这个命定的姻缘,比不上那半路杀出来的狐狸精!
胡文文朝着那盏微微摇晃的昏黄灯光走去。
越来越近。
可是,明明就近在眼前的灯光,她永远也靠不拢了。
胡文文的意识渐渐模糊,只靠着最后一点意志力,睁眼瞪着小木屋的灯。
可是,很多东西,是意志抵抗不了的。
随着捂着她嘴的大手缓缓移开,她的眼睛也无法控制地闭上了。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胡文文想的竟是困了她七年的陈铁树家的窑洞。
她拼上性命逃离了那口窑洞,闯入了江城。
她以为从此就脱离苦海了,就能翻身了。
谁知,繁华的江城,才是她踏入地狱的通门。
当晚,一艘走私船开往了南洋。
几天以后,南洋某个矿区,多了个叫胡文文的女人。
这个矿区大部分是男人,有限的几个女人,都是为这些矿工提供服务的。
比起黄土高原来,这里,才是真正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逃无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