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州城,原罗府内,朱友文、朱友贞以及罗绍威正坐在椅子上,他们的目光交汇在一起,每个人的脸上都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阴霾,显得异常凝重。
朱友文首先打破了沉默,“真是想不到,唐军此番行动竟如此迅猛,仅仅一天时间,就攻陷了澶州,看来他们此次是铁了心要与我们一决生死啊。”
朱友贞紧接着发言,他那略显稚嫩的嗓音中带着慌乱:“唐军此次动用了七八万的兵力,以目前的形势来看,魏州肯定是难以守住了,依我之见,倒不如趁早撤离魏州,向北转移。”
罗绍威保持着沉默,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他对这座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魏州有着深厚的感情,实在不愿轻易放弃,更不想像丧家之犬那样四处逃窜。
朱友文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地说道:“如今想要逃走恐怕并非易事,据斥候回报,城外已经出现了飞虎军和飞骑军的身影,这意味着北上的道路已被彻底封锁。”
听到这个消息,朱友贞并没有气馁,反而提高了音量,“飞虎军和飞骑军加起来不过才区区一万人罢了,而我们城中尚有五六万的将士,只要大家齐心协力,一同向北突围,对方未必能够阻挡得了我们。”
罗绍威深深地叹了口气,语气沉重地说道:“我们手中仅仅拥有不足八千的骑兵,一旦踏出城门,又该如何抵御唐军骑兵的侵扰?数十里的路途,将会有多少士兵命丧黄泉啊!”
“唐军此次的目的绝对不会只是单纯地想要攻占魏州那么简单,他们定然是妄图将我们一网打尽、彻底铲除,难道逃往洺州或者邢州就能确保无虞了吗?”
朱友文和朱友贞听后,不禁对望一眼,刹那间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寂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朱友文才再次打破沉默,“如今魏州城内的粮草钱财几乎都被那个可恶的李戬给搜刮一空了,仅凭我们这区区五六万人马,实在难以长时间坚守下去。”
朱友贞年纪尚小,阅历浅薄,此刻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焦躁不安之色,“那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北上或许还能留有一线生机,但要是继续留在这里坐以待毙的话,必然会以惨败收场,或者我们选择投降?”
他的这番话语刚一出口,罗绍威的脸色便变得十分古怪起来。
朱友文则是冷哼一声,愤愤不平地反驳道:“倘若真要投降,当初我们又何必耗费长达半年之久的时间去征讨朱友珪?”
“可事到如今,我们已然处于下风,现有的实力跟强大的唐军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这场战争的胜负早已注定,失败不过是早晚的事罢了。”
朱友文冷声说道:“且不说王建、刘仁恭和李克用,韩建、李茂贞和李思谏他们的实力还不如我们,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我们为何就这么放弃了?况且你觉得选择投降,李侃会留我们性命?”
一直沉默不语的韩勍终于打破了沉寂,他说话时显得格外谨慎小心,似乎生怕触怒了在座的任何人。
“二位殿下,实际上朱友珪最初计划的是向北进军,占领冀州,而非一定要前往邢州或者洺州。”
听到这番话,在场的三个人脸上流露出截然不同的神情。
朱友贞一听,顿时喜形于色,兴奋地说道:“这确实是一个绝妙的主意啊!如此一来,想必李侃短期内应该不会对刘仁恭的地盘发起攻击。”
朱友文却眉头紧蹙,忧心忡忡地反驳道:“可这么做难道不会得罪刘仁恭吗?我们岂不是两面受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