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侃看向周魁,叮嘱道:“你此行的目的是将流民带到升州,全程约八百余里,限期三十日内抵达,孤会给你一道手谕,要求沿途各州县配合。”
“殿下,此行路途遥远,将经过十余县,万一有州县不配合,卑职该如何处置?”
“允许使用武力,但别滥杀无辜,人口对孤很重要。”
“流民若不愿南下该如何?老人孩童该如何处置?”
“这些流民留在这里只能等死,必须全部南迁,至于老人和孩童,允许随行,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周魁微微点头,“卑职知道该怎么做了。”
李侃接着说道:“你现在去配合县令,在城外设立安置点,处理流民问题,两日后,带领流民南下。”
周魁点头道:“卑职遵令!”
在项城休整了两日,各地聚集过来的流民已经多达三千余人,这些难民被强制安排在城南的难民营,经过简单的政策宣讲之后,周魁率领三千士兵,护送难民南迁。
李侃离开县城,亲率三万大军,一日奔行四十余里,在距离南顿县城十里的赵庄扎营。
南顿县,位于陈州城南三十里,辖三乡十村,黄巢之乱前,人口约两千户,如今全县人口不足八百户,县城一半被黄巢的大齐军占据。
时间已是二更天,军营帅帐之中,灯火通明,李侃正在召集各军将校议事,做出了夜袭的决定。
顾全武有些担忧,“殿下,夜袭卑职并不反对,但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没有停歇的征兆,大大降低了士兵的感观知觉,而且路上泥泞不堪,此时攻城,恐会增加很大难度,是否等雨小一些再进攻?”
李侃轻轻摇头,“按原计划进行,有困难让士兵们克服一下,大雨不仅可以麻痹敌人,对我们的行动也是一种很好的掩护。”
李神福难得开口,“殿下,夜袭本小利大,但风险如影随形,一旦敌人应对得当,我们会很被动,您此战只投入五千兵马,是否太冒险了?”
李侃胸有成竹,“以我们的兵力,白天攻城毫无悬念,但伤亡会很大,孤不希望麾下士兵做无谓的牺牲,诸位将军放心,南顿城内的情报,我们已经收集完毕,敌人的兵力部署我们也掌握了,五千兵马足矣,不会出意外。”
肖定忠笑着道:“雨夜作战,我们威胜军很有经验,我会亲自率兵打开南顿县城的南门。”
李侃向安仁义,“此次突袭,需要安将军协助,你在军中挑选数十名神箭手随肖将军一起行动。”
安仁义拱手道:“卑职遵令!”
“好,诸位将军回去准备,半个时辰后出发,一个时辰后开始攻城。”
三更时分,雨越下越大,平地水深一尺,雨水打在脸上让人睁不开眼。
南门城楼上的几支火把在风雨中摇曳,微弱的光芒在雨中若隐若现,守城的士兵大多躲进城楼之中打盹,只有几个倒霉蛋在城楼屋檐下坚守着岗位。
近百个黑影猫着腰,冒着雨,悄悄接近城墙。
肖定忠抹了抹脸上的雨水,低声对身旁的安仁义道:“安将军,右面那两个归你,左边两个归我,不能给他们示警的机会。”
安仁义抬头看了看城墙上模糊的人影,点头说道:“我没问题。”
“好,准备动手!”
肖定忠说完从箭袋中抽出一支箭矢,张弓搭箭,瞄准数十步之外的黑影。
安仁义也快速抽出箭矢,瞄准了自己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