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族长解开自己身上御寒裘衣,裹住一身酒气的少女,将她揽入怀中。
裘衣里带着熟悉的余温,犹如春日暖阳倾洒于身,分外温暖,少女于梦中蹭了蹭。
众人只听那小族长放下怀里的人丢下了一句话,便迈过门槛离去了。
“换衣,再审。”
唯有少女身上那股馥郁的花香还凝在他鼻息,若隐若现。
不知将要面对什么的江南念随意脱了丝履,赤足上了榻捉了一只大枕头斜斜靠下,嗅着金兽炉中的淡淡香气阖上了眼。
张海楼见了,也自觉爬上榻亲亲密密挨在一处酣睡。
换了衣衫的众人绕过轻纱鱼贯而入,他们微微颔首,却在进了内室那一刻不着声色地打量过床榻上的俩人。
他们随小族长坐在不远处等着他们醒来。
自那年之后,江南念就拥有了一座独立的三层小楼。
他们就没有了拐带江南念一起睡觉的机会,单独相处的机会急剧下降。
此时,被喂了一盏温水擦拭了脸的少女上斜飞来人一个媚眼儿,娇滴滴道:“小鱼,你是故意扔下我,留这么个美人儿伺候。我瞧瞧小鱼下次也作这么个打扮好了,肯定也是个小美人儿…”
“促狭鬼,好歹我陪你听了半日魁首的小曲儿。爷,人家伺候你可还满意?”
张海楼被泼了半盏温水醒来,轻笑一声伸手去捉江南念的痒,两个人嬉作一团,正在一处你捉我腕我拦你手的较量。
“满意满意,听几位姐姐说还有男风馆。小美人,下次我们再一起去见见世面,可好?”
张海楼顺手捏了一把她肉肉的脸,戏谑:“我是愿意至极,可你不怕那位悍夫生气了?”
少女压根就没瞧见那几人,随口就道:“我们趁他不在家不就行了,有什么好怕的。”
张小鱼简直是无语至极,眼眸都抽了半日。
这俩人反倒嘻嘻哈哈闹成一处,完全白瞎了他的眼色。
有人冷声道:“挺好、”
悍夫?
小族长面色淡然,眼里起了风暴。
张海侠一手撑头,笑眯眯的样子特别温柔,“南风馆,是接见男子的地方。小月亮去见什么世面?”
张千军:“小月亮,不乖…”
张海客:“小月亮,还有下次?”
小族长:“悍夫?”
被抓了个正着的少女双颊还带着余红,站都站不稳,立马从张海楼怀里挣扎出来乖乖坐好。
抬了眼眸看他们,“额…不是,我就好奇好奇。”
“不去了,我乖我听话。”
“没有悍夫,是可爱好看我最喜欢的星星…”
江南念欲哭无泪,低头瞪了张海楼一眼。
“小美人,怎么办?”
“我也不知,他们提前回来了。”
“你害死我了,星星脸色好可怕。”
“你才害死我了,族长不舍得惩罚你,我可就未必了…”
俩人低着头小声嘀嘀咕咕互相推诿扯皮,让他们更加生气了。
张海楼因着男扮女装又涂了些薄薄脂粉,看起来眉目如画。
张海客眼神微微一停,露出几分玩味笑容来,“张海楼你不是说提前回来陪小月亮,这就是你所说的陪?”
男不男女不女的陪着她在花楼找乐子。
张海楼看着身侧少女娇娇软软胆怯的样子,心一横干脆道:“族长,我认罚。”
几人窥着少女日渐貌美容貌,叹了口气。
如此容色之女子,要是让外头楼里不干净的人侍奉她,还不知是谁占了谁便宜呢?
江南念半是迷醉立马酒意全醒了,瞧见上头左右两侧意味不明的眼神往后缩了缩。
她立马道:“是我的错,我自己要去的。不关旁人的事,要罚就罚我吧。”
江南念想着,这一次张海楼确实是受了无妄之灾。
倒也没有如他们所想撒娇卖萌的无理取闹。
反而大大方方的承认了错误,倒似故意袒护身侧那人一般。
几人相视一眼,没想到这主儿是个直接的,原本还想小意温柔做做戏,看来也是不用了。
众人心意不明,俱都看向小族长。
小族长淡淡道:“你既说是你的错,明日起罚抄南华经。”
江南念朝着张海楼挤眉弄眼,后者立马明白眨眼回应。
大不了,仿照她的字迹抄写一些帮她敷衍了事。
反正,这些事他们又不是第一次干了。
小族长起身道:“回房休憩。”
张千军首先起身走至她身侧,双眼一如既往的清明,捧出一朵不知哪里折下的茶花。
“路上寻得几枝十八学士,带回来给小月亮把玩。”
他伸手将花簪在她鬓边,只见少女雪肤乌发、人比花娇。
剩下几支完好无损的花枝放在她手中。
“好漂亮,谢谢小道长。”
江南念低头瞧手里极其难得的十八学士淡淡粉色茶花,小声询问。
“前几日,长老院让选我随侍之人。小鱼不说,小道长你知道吗?”
蹲下身为她穿鞋的张千军脸颊浮起绯红,显然是羞赧之意上了脸。
“我……我…”
张海楼拿眼神瞟着身侧少女,直言不讳:“我知嘛,就是陪小月亮玩闹的人。你选我吧,小月亮做什么我都可以陪你。”
“是这样吗?怎么你们一个二个都不好意思开口,小美人你当真愿意?”
“愿意愿意,记得选我。”
瞧这些人,个个扭扭捏捏的样子,想说还不敢说。
张海楼忙摇着她的手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