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同样,他手持玉如意,也轰然砸在了皇甫浩然的元神头颅之上!
背后受到严重创伤,余羡嘴角涌出一股鲜血!
但他目光却是璀璨至极!
皇甫浩然的元神在玉如意这一砸之下,彻底尖叫着黯灭,一切的元神本源都为之崩溃!转眼间就湮灭不见!
皇甫浩然,元神俱灭!
至于司阳那里,却才刚刚和幽竹过了一招,尚还没有挣开幽竹的阻挡!
快!太快了!
快的匪夷所思,快的难以想象!
从余羡看到皇甫浩然的真面目后骤然暴走,乃至摧毁皇甫浩然的肉身,再到如今将他元神也给灭杀,一共才不过一息多的时间!
只是因为众人乃化神修为,念头转动的极快,法术施展的极快,故而才觉得好像时间过去了很久!
“道兄!?啊!!徐海!幽竹!!你们一定,都得死!!”
只见司阳骤然看到了余羡一玉如意砸死了皇甫浩然,顿时发出一声尖叫!
其巨大的身形轰然一撞,硬生生顶开了幽竹的阻拦,刹那间就窜出了大殿,往外逃去!
此刻皇甫浩然已死,他若留下,那便要独自面对余羡和幽竹!
那还不如离开!哪怕在茫茫月湖战场遗址之中和那些怨灵搏杀,也比留在这里的生机大的多!
柳清河见皇甫浩然被砸死,更是瞳孔一缩,露出浓浓的恐惧,但下一刻他就目光爆闪!
自己……没死!
皇甫浩然死了,自己却没死!
看来这皇甫老狗与自己,并未形成魂魄禁制的链接!
或者……这皇甫老狗……
柳清河骤然想起自己引以为傲的夺舍之法,还是早年皇甫浩然传给他的!心中陡然一寒,当下他也不废话,身形一晃,瞬间化作流光,急急追向司阳而去!
他已经尽力了!
这一切,司阳都看在眼里,所以司阳但凡还有一点理智,就不会触动禁制杀他!
刹那间,大殿内就只剩下了余羡和幽竹两人!
而宝座上那黑影,那位皇者的执念,却没有任何动静。
它既没有阻止几人互相搏杀,也没有阻止二人逃离,仿佛如同壁上观一样,漠然的看着一切的发生。
“徐教主果真厉害,以化神初期修为,面对各种阻挡,依旧悍然斩杀化神中期,且只用了不到两息时间!”
幽竹一抬手,收起了滚滚紫竹法相,面容平静,带着一抹淡笑道:“如此肉身,如此法力,体法双修之下,徐教主他日踏入化神中期,恐怕返虚之下,便要无敌了。”
余羡则站在原地,面色平静,目光之中却带着一抹复杂的思绪,但很快恢复了正常!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突然,突然到不可置信……
寻仇三百七十年,期间自己不知多少次幻想过如何面对仇人,面对之后又该如何斩杀,如何为榆树娘报仇。
可如今真的见到仇人后,骤然暴起,悍然斩杀,打的对方灰飞烟灭,却好似如梦似幻一般。
真是匆匆的,有些不真实……
深深吸了一口气,余羡并未回答幽竹的话,而是缓缓闭目,一息过后,才平静睁开,眸光依旧深邃,如永不起波澜的渊潭。
心结去其一,离心境圆满又近一步。
逍遥游天地乾坤初期,似有松动。
身上的各种可怕伤势,尤其是后背的破破烂烂,正在急速恢复。
余羡平静的看向了幽竹,抬手微微施礼道:“仙子过誉了,多谢仙子相助之情,此情,余羡谨记!”
“嗯?”
幽竹一听,面色一顿,秀眉微皱道:“你说什么?你自称什么?余……羡?”
如今大仇得报,隐姓埋名便没有了任何意义!
余羡只伸手在脸上一抹,扯下一张面皮,那普通的中年模样便彻底消失,出现的,则是一张剑眉星目,面若冠玉,俊朗雄武的面孔!
正是,余羡!
“我乃,余羡。”
余羡声音平静,带着真正的确定!
“余羡!?你是当年昊天正宗的那个余羡吗!?那,那徐海呢?”
幽竹的瞳孔明显有些微微放大,诧异道:“你伪装成了徐海?他还在天心教,根本没来?”
余羡摇了摇头道:“我的确是伪装成了徐海,但天心教主,亦是我,至于徐海本人,他早已死了。”
听到这话,幽竹一下子便明白了过来!
徐海就是余羡!
余羡就是徐海!
从天心教从东海来东洲立教,教主一直就是余羡!她十年前去祝贺立教大殿,见到的人,也是余羡!
“你……”
幽竹的脸色此刻彻底凝重了!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余羡,忍不住道:“若我记得不错,你当年在昊天正宗时才元婴初期吧?而距李圣江战死,昊天正宗被打散,至今才一百多年,你,就化神了?”
余羡平静道:“宗门破碎,只能刻苦修行,乃至踏入化神,方敢回东洲,重新立教。”
“余羡……”
幽竹美目微微眯着,眸子内闪烁着各种复杂之光,看着余羡良久,才一字一句道:“你可真是东洲的……天之骄子……”
“仙子过誉了。”
余羡平静摇了摇头,便道:“还是赶紧问问这执念,他到底意欲何为,如今司阳和柳清河离去,我也要抓紧回宗门,免得他们丧心病狂之下,去坏我教宗。”
幽竹只是看着余羡,目光一直放在余羡身上,木然一般点头道:“好……”
余羡……不到四百岁的化神……他难不成是界外仙域中,某些大能的直系血脉?
如若不是,那此子之天资,着实有些可怕……
余羡见幽竹答应,看起来幽竹的的确确是没有伪装。
当下他便转头看向黑影,高声道:“界主前辈!我等已尽数去了伪装!你有何事,还请直言!”
黑影沉默,并未回答。
余羡眉头皱起,再次道:“前辈若是无事!那晚辈也要离去了!晚辈没空耽误时间!”
既然这黑影不阻止司阳和柳清河逃走,那自然也就没理由阻止自己离开。
“且慢……”
黑影终于开口,缓声道:“吾已察觉到,你身上,便有吾那一份执念……你一定是见过吾的那份执念了……吾那份执念,和你说了什么?”
执念散开,各有不同。
这就等于是把一个人的记忆分成了好几份。
故而余羡所见的执念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这黑影执念,根本不知道。
“他说了什么……”
余羡目光一凝,回想起当年情景,抬头看着上方宝座上的黑影,一字一句道:“他说,别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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