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这才给上面坐着的傅仲儒一行人行礼,“父亲,母亲,姨娘,事情尚未明朗便叫白小娘在雪地里趴着,这要是传了出去,免不得被人嚼舌根。”
她也不管座上的傅明鹤什么脸色,对身后的言松说道:“言松,去搬个椅子来。”
林月瑶将白如惜扶到椅子上,又脱下大氅盖在她的腿上,将手中的汤婆子也一并塞进了她的手中,“小娘,儿媳来了,别怕。”
她直起身子,冰冷的眸子扫过雪地里跪着的另一个丫鬟,“是你说白小娘院儿里的人偷了你们院儿的红箩炭的?你可是亲眼看着了?”
蝶儿伏在雪地里,“是我没错!”
林月瑶走到蝶儿跟前,一双蜀锦所致的鞋子上面挂着两颗珍珠,随着她的走动在蝶儿眼前来回摆动,“你可知说谎是什么后果?污蔑主子又是什么后果?”
蝶儿保持着伏在雪地里的动作,不敢起身,“蝶儿句句属实,请夫人明鉴。”
珠儿刚被鸳鸯扶起来,听见蝶儿如是说,气不打一处来,“你胡说!睁眼说瞎话!我们院儿哪里得罪你了,竟要被你如此污蔑!”
蝶儿刚要说话,却被林月瑶一把拎起来,活生生拖到了火盆前,“你说你亲眼看见了,也没第二人能证明,那你自证吧,若是你能徒手拿起这火盆里的炭,我就信你!”
见蝶儿犹犹豫豫地不敢伸手,林月瑶猛地抓起她的手就要往火盆里探,她吓得慌了神,“张姨娘,张姨娘救我,救救我!”
“住手!”傅仲儒见林月瑶越来越胡闹,更不像将他这个主君放在眼里的,心里十分不悦,“月瑶,我念你是傅家新妇,给你三分薄面,还望你不要得寸进尺!”
“究竟是儿媳得寸进尺还是父亲被不怀好意之人懵逼了双眼?”林月瑶一双漆黑的眸子看向傅仲儒,冰冷又坚毅,毫不露怯,“往小了说,这是傅家内宅的家务事;往大了说,这是触犯了大梁律法公正的事。父亲若有意包庇谁,那儿媳只能去公堂之上讨要个说法了。”
她扫视一圈,目光最终落到张姨娘身上,“污蔑朝廷命官的家眷,按我大梁律法,应当受什么刑罚来着?”
言松上前一步,拱手作揖,“回夫人,应当众受以拶刑。”
她嘴角微勾,冷笑道:“张姨娘,你可知何为拶刑?不妨我说与你听,拶刑就是将犯人的手指放入拶子中,两个衙役一人拉一头,用力拉紧!嘶……”
她做了个痛苦的表情,继续道:“十指连心啊!轻则受些皮肉之苦,重则十指尽断!张姨娘,你说这人呐,若是没了手指,可还怎么活啊?”
张姨娘被林月瑶绘声绘色的表演吓得打了个寒战,“蝶……蝶儿,你可瞧真真切了?我院儿里的红箩炭到底是不是珠儿拿了?”
蝶儿结结巴巴道:“我……我……我好像看错了,近来天冷,火炭用得快,我许是记错了……”
“哼!”林月瑶甩开蝶儿的手,“好像?许是?记错了?满嘴谎话,张口就来,你就是这么伺候主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