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母,我尚且尊称您一声婆母,请你注意你的用词。”林月瑶将目光挪到阎良身上,说道:“是要我的嫁妆,还是你的状元,你自己选。”
阎良抓住林月瑶的手腕,厉声问道:“林月瑶,你非要将事情做得这么绝吗?”
站在林月瑶身边的嬷嬷上前打开阎良的手,“光天化日的,状元大人这是想做什么?”
“常嬷嬷,我无妨。”林月瑶安慰好嬷嬷,冷眼望向阎良,“状元大人好大的官架子,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闹成今日此番田地,你扪心自问,到底是谁做得绝?”
林月瑶晃了晃手里的贱籍,继续说道:“状元大人,这和离书你写是不写?。”
阎良只得咬着牙,写下了和离书。
林月瑶的前脚拿着和离书去盖了官印,后脚就美滋滋的拿着嫁妆单子去收铺子。
“姑娘……”染冬含着泪水看着林月瑶,心疼得都要碎了。
“哭什么?和离了,对于我来说是一件好事,咱们终于不用扶贫了。”林月瑶笑道:“我们的好日子要来了。”
“姑娘,我们多怕你遭不住此番变故,如今看着独当一面,老爷夫人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绘春说着,和染冬一起抱头痛哭。
“快别哭了,妆都花了,像两个大花猫似的,叫旁人看了笑话。”林月瑶毫无小姐的架子,掏出自己的手帕给两个丫鬟擦鼻涕眼泪。
“还得是姑娘心细。”常嬷嬷说道:“姑爷拿了银子赎了柳依依的卖身契,却唯独忘了赎贱籍,若不是姑娘昨日差绘春去花满楼问,姑娘的嫁妆,怕是就只能任由他们阎家昧下了。”
林月瑶的脸上看上去并且有半分伤心,“常嬷嬷,自今日起,他便不再是我林家的姑爷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林月瑶这边雷厉风行的收嫁妆,喜极而泣,阎府那边却愁碎了眉头。
“这个,这个,还有那个,都是我们带来的,都搬走。”常嬷嬷指挥着下人搬着阎府里的东西。
张氏哭丧着一张脸,眼睁睁的看着家里值钱的东西一件件的被抬走。
柳依依见状,寻来阎良问道:“阎郎,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的嫁妆一人五成,我怎么瞧着这架势是要将整个阎府都搬空呢?”
“你还有脸说,还不是因为你这个贱胚子!”张氏正窝了一肚子火没地儿撒,正巧柳依依撞到了枪口上。
“我?与我何干?”柳依依一脸茫然的看向阎良,“不是她林月瑶犯了七出之条么?按照大梁律法……”
“依依,别说了。”阎良揉着额头,“我想静一静。”
不过半天的功夫,阎府就被搬得只剩一个空壳子,阎良一家三口只得眼睁睁的干看着。
常嬷嬷正清点着奴仆,张氏瞧着自己近身的丫鬟也在人堆里,便上前呵斥道:“小红,你一直是伺候我的,快回来。”
小红左右为难之际,常嬷嬷说道:“小红是我家姑娘嫁进阎家之后用姑娘的嫁妆买进来的,自然也属于我家姑娘的嫁妆。”
“你……你说什么?”张氏颤抖着双手,说道:“林丫头当真做得这么绝?”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是你阎家欺负我家姑娘无娘家倚仗在先。”常嬷嬷抬手指向一边,“这宅院里的一砖一瓦都是我家姑娘嫁进来之后修缮的,按道理来说,这些都要拆下来抬走的,我家姑娘仁慈,说念在夫妻一场,不想看着状元一家流落街头,这才叫我没拆。”
“你说什么?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柳依依眼见着阎家从富丽堂皇变得家徒四壁,一下气不打一处来。
“我说什么?”常嬷嬷冷笑一声,继续说道:“你睁开你的眼睛看看,状元大人敢拦我这个老婆子吗?可见我婆子说的都是大实话。”
常嬷嬷也不再与柳依依周旋,叫上所有人,乌泱泱的出了阎府朝林月瑶所在的庄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