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凌山推着坐在轮椅上的阿清,缓步行驶在落日余晖下的沙滩之上,波光粼粼的海平面倒映着橘黄的圆日,素描色阴影下的背影显得很是悲戚,沙子沟壑间,两条渐行渐远的轮椅印下的拖痕,逐渐随着海浪起起伏伏的拍打海岸,悄然消失。
夜深了。
海岸边已无行人伫立。
站在轮椅旁的齐凌山,眼眶愈发通红,强忍夺眶而出的泪水,哽咽道:“阿清,不要睡,再忍忍,等会就有日出朝阳可看了。”
没有回应。
脸色很是苍白的阿清,已然闭目,像是沉沉睡去,又像是迎接着朝阳新生,养精蓄锐。
良久。
低下头来的齐凌山,到底是没忍住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低低的哽咽,在夜色里显得很是清晰刺耳。
“凌…山…我…我没事,你…不要伤心。”
断断续续的嗓音像是小猫呜咽似的响起。
齐凌山胡乱擦拭了下眼泪,俯下身来,泪水洗涤的眼睛,灿若繁星,犹如信徒至于虔诚的仰望着他的神明,紧紧盯着阿清,不敢移开片刻,仿佛生怕只是眨下眼,支撑着他生命的神灵就会陨落。
“阿清,我在呢。”
他低低轻唤着。
不敢大声,似怕惊扰到她。
阿清睁眼,好似用尽全身力气,气喘了两下,这才笑望着齐凌山,苍白无血的脸带着柔美的笑,颇有种破碎的美感。
她抚摸着齐凌山泪痕未干的脸,手感冰凉濡湿,心也跟着针扎似的疼:“凌山,我…我估计是要不行了,你…就在…身边陪陪我…”
话音未完。
阿清再度闭眼。
若非起伏的胸膛,微微的喘息,喷洒而出的白雾,都要以为她已经……
轻轻帮她盖好身上的毯子,齐凌山默默站在她身边,一言不发,只是眼眶再度蓄积着泪水,滚烫又炽热,遮挡着他的视野,变得朦胧不清。
全然没有注意到远处的海浪似乎变得汹涌了起来。
“轰隆隆——!”
层层叠叠的海浪,一浪高过一浪,每每砸落之时,爆发出厉雷般的轰鸣,振聋发聩。
蜂拥而来的海浪好似夜幕下堆积着的厉鬼,向着海岸迅猛爬行而来,撕碎眼前阻挡着的一切。
等齐凌山发觉不对之时,只堪堪来得及用身体护住阿清。
良久。
潮水退去,海岸边只剩下支离破碎的轮椅……
美容店。
睡了一觉又一觉的姩宝,总算是醒了,奶萌的眼睛刚睁开,小嘴“啊~”的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副“累死宝宝”了的样字,糯叽叽道:“还真是累呀~”
忙的脚不沾地的苏朵儿和宫水尧,听到这话,有些沉默,张了张嘴,到底是没说出什么来。
算了。
你最可爱,你说啥都对。
依偎在姩宝身旁的囡囡,也眨巴了下眼,软软的脸蛋带着熟睡后的酡红,小脑袋还没清醒,跟着姩宝说的话就秃噜了出来:“好累呀~”
苏朵儿:“……”
宫水尧:“……”
行吧,你们最可爱,你们说啥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