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有几位和齐舒月交好的夫人走过来,几人说笑着落座。
其中一位夫人,看到楚渺儿瞧见她姿容胜雪,不像是寻常的下人,便多嘴一问。
“王妃,她是何人?以往瞧见你身边只有云束一人,怎得还多了一个如此娇艳的美人。”
云束眼中闪过妒忌。
齐舒月故作无奈的说:
“她便是我们家王爷的通房,今日听说诸位达官贵人都要前来参加百花宴,便求着王爷,非要让本王妃带她一同前往。”
“她颇受王爷喜爱,在王府内嚣张跋扈惯了。本王妃怎敢不依呢?只能带着她过来了。”
楚渺儿愕然抬头,显然没想到,齐舒月竟会如此污蔑她。
旁边听到此话的夫人们皆是轻蔑的笑了起来,打量着楚渺儿,目光十分放肆。
“一个贱婢通房也敢如此嚣张跋扈。还敢踩在王妃的头上,这若是我做当家主母,定要她尝尝好果子吃。”
“是啊,王妃你就是心地太善良,性子太柔软了,才会让这一个小小通房踩在你的头上。”
楚渺儿浑身僵住,声音哑的厉害,捏紧手心,却一句话也不能说。
她的身份摆在这里,阶级分明,规矩森严。
这些夫人们的身份都远高于她,若这个时候她轻易插嘴,就是大过错了。
所以,只能听之任之。
这便是小人物的悲哀。
齐舒月故作一副委屈可怜的模样:“罢了罢了,她勾搭着王爷的心,有王爷疼她,可怜她,本王妃又能如何呢。”
齐舒月和诸位夫人落座。
这边是女宾宴席,大多都是上京城内有身份的夫人小姐。
这些女人大多觉得自己清高亮节,都在频频感叹,从未见过如此匪夷所思之事。
齐舒月看了眼楚渺儿:“妹妹别站着了,快坐下吧,晚些时候王爷从宫里过来,若是瞧见妹妹还站在这里,定要责怪我没照顾好妹妹了。”
楚渺儿纤细单薄的身子,僵硬的犹如木头一般,她紧捏手心,后背渗出一丝冷汗。
素白的指尖经不住的颤抖。
迟迟不敢落座。
她哪里会听不出王妃话里的意思?
若这个时候真的坐下了,回到王府,恐怕有好果子吃了。
“奴婢不敢,奴婢在旁伺候王妃就是了。”
楚渺儿温顺恭敬的说完,便有官眷小姐讥讽。
“现如今在外面倒是装起柔弱来了?我最讨厌的便是你们这种装腔作势的女子,在男人面前无辜不已,却满腹心机,男人吃你们这一套,我们可不吃。”
楚渺儿的话一下梗在了喉咙里。
她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能将头低垂着,沉默不语。
有夫人撺掇齐舒月说:
“现如今王爷又没来~让她坐下岂非跟咱们平起平坐了?我可觉得晦气的很,不如就让她跪着伺候,你不会调教她,我们帮你。”
齐舒月还没说话,其他的人便冷声斥责楚渺儿跪下。
众目睽睽之下,齐舒月未曾开口,便是默认了。
楚渺儿若是不跪,自然是将自己放在了火架子上烤。
无奈下,只能恭顺的跪在地上。
宴席开始了,歌舞奏乐,充斥着一派虚伪的优雅风趣。
楚渺儿在马车上跪着时摁出的青紫痕迹还未退却,这会儿重新跪下,更觉得双腿发麻。
肚子更是隐隐约约有些不舒服。
她深吸了口气,并未在意,沉默又安静。
跪了将近一个时辰。
楚渺儿膝盖和小腿骨实在疼的厉害。
刚想挪动一下,齐舒月就吩咐。
“将茶水端过来。”
是在吩咐楚渺儿。
楚渺儿颔首,将身旁案桌上呈上来的雪顶含翠端好,递到齐舒月面前。
齐舒月并未去接。
楚渺儿只能端着,不能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