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许烨舟被这发现惊得手足无措,整个人僵在那里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舟舟?”姚楠不知道许烨舟是怎么了,但对她几个月前的高烧心有余悸,立马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柔声关心道:“你还好吗,是不是又有哪里不舒服了?”
“没,没事。”许烨舟握住姚楠的手,冲她甜甜地笑了下,“楠姐,你放心吧,我身体好着呢。”
“你还好意思说。”姚楠的语气有些后怕,“那次你连着几天烧到四十多度,还一直退不下来,可把我吓坏了。”
许烨舟疑惑地“啊”一声,“楠姐,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你忘了啊,几个月前......”姚楠把许烨舟去完江川疗养院回来就发高烧的事说了下,怕她想不起起来又提醒道:“我当时还怀疑你是不是在疗养院里感染什么流感病毒了这才一直高烧不退的。”
“你好了后我还想带你一起去那疗养院讨个说法的,是你好说歹说拦着我最后才没去的,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
姚楠一提醒,许烨舟确实想起来了,连带想起来的还有当时高烧的绝望感。
她全身烧得厉害,却又四肢发寒,仿佛置身于冰窟里,心跳速度也快,似乎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腔了,还一点力气都没使不上,只能绝望地躺在床上。
许烨舟以前从来不把感冒和发烧当回事。
只有那次,她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烧死了,却又不知为何顽强地活了下来。
高烧退去后,她竟是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感概。
七次劫后余生,如果把那次高烧也算上的话......
许烨舟恍然大悟,可算记起自己是在哪里喝到含有病变效果的水了。
在江川疗养院,有个女医生的眼睛很奇怪,又专门倒了杯水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喝下。
许烨舟激动得连过高的疼痛敏感度都顾不上了,直接给了姚楠一个大大的拥抱,“楠姐,真是太谢谢你了。”
“舟舟,你怎么了?”姚楠不明所以道,“你为什么突然要谢谢我?”
“一两句说不清楚,反正楠姐你就是帮了我一个大忙。”许烨舟放开姚楠,又看了下时间,快五点,现在离开的话或许还来得及,“楠姐,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我们改天再聊。”
她再次抱了下姚楠,拿着手机匆匆离开,快到门口时才想起还有一个周泽锦赶紧回头喊道:“快走啦。”
“好,我们改天再聊。”姚楠没问原因,见许烨舟火急火燎的样子又笑着提醒道:“舟舟,慢点,小心别摔着。”
等两人离开,姚楠垂下眼帘,有些落寞地自言自语道:“异能者啊.......舟舟现在也有属于自己的秘密了。”
话音落下,明亮的办公室覆盖诡异奇谲的阴影,姚楠的影子也扭曲起来,一条不大的影蛇钻了出来,攀在她的肩头静静看着她。
“你去......”她吃痛地捂了下头,缓了片刻才道:“是我年纪大了吗,总感觉记忆断断续续的,一想还容易头疼。”
越想越是头疼,姚楠强行把这些烦心事抛出脑后,又摸了摸影蛇的头,命令道:“罢了,有秘密就有秘密吧,替我保护好她。”
影蛇吐了吐信子,转瞬钻入阴影之中。
许烨舟不知道姚楠已经发现她的小心思了,还派了个小东西跟着她。
她一到车上就火速打了个电话给贝岑烟,“贝姐,江川疗养院,那个病变异能者在江川疗养院。”
电话那头,贝岑烟的语气也有些激动,“舟舟,你确定吗?”
“是。”许烨舟把江川疗养院的事讲了下,“把那次发烧算上的话正好就是八次了,而发烧前一天我正好从疗养院回来,我......”
“我知道了。”贝岑烟打断许烨舟,“你别激动,你和周泽锦先往江川疗养院赶,我现在也立马过去。”
电话挂断后,周泽锦开车载着许烨舟去往江川疗养院。
想到先前嗅到的味道,他纠结片刻,试探道:“舟舟姐姐,关于刚刚那个姐姐,她其实......”
“楠姐是异能者。”许烨舟抢先一步回道,“可是她......她......她.....”
她支吾好久,苍白无力地说道:“楠姐她对我真的很好。”
姚楠对许烨舟很好这点周泽锦看在眼中,他想了下,没把自己嗅到的东西说出来,转而安慰道:“舟舟姐姐,你别想太多了,很多异能者都会选择藏起来的,毕竟他们都害怕被当成怪物和异类。”
许烨舟低低地应了一声,她真正担心的不是这个。
姚楠是异能者,还是娱乐公司的老板,这次演唱会她明显知道内情却刻意隐瞒,苏祈也是异能者,两者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吗?
江川疗养院和兴海分局同在安苑区,两地之间的距离也不算远,贝岑烟怕那里设有埋伏,还是决定自己开车过去,让薛诚留下保护陈荣和白以薇。
江川疗养院建在一座小山上,山路很宽,弯道不陡,周边风景也不错,慢慢开车上山的话还能放松心情。
可惜贝岑烟现在没这个闲情逸致,她用超快速度飙车上山,途中还遇到一辆急速行驶下山的车。
因为距离较远,周泽锦的速度比贝岑烟慢点,不过也没慢多少,贝岑烟前脚刚到,他们也跟着到了。
进去后,前台问道:“几位,请问你们有预约吗?没有的话,请先在这里.......”
贝岑烟朝她出示证件,“警方办案,请你们配合调查。”
前台愣了下,“是,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贝岑烟问:“院长办公室在哪里?”
江川疗养院的占地不少,还分好几块区域,前台生怕贝岑烟几人找不到路,说得非常详细。
“谢了。”贝岑烟领着两人快速朝里走去。
前台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不知为何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疗养院里的病人很多,一路走来都是忙碌不停的医护,乍看之下没有任何问题。
可进入最里面院长办公室所在区域后,周泽锦突然脚步一顿,细细分辨片刻,肯定道:“祝巫异能者曾在这里生活过。”
这下贝岑烟想说这疗养院没问题都难了,她加快脚步朝院长办公室走去。
和外面几片区域的忙碌不同,这里静得可怕,一路走来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贝岑烟感觉大事不妙,他们似乎来迟一步。
而推开院长办公室的门,三人更是看到令人震惊的一幕。
开阔明亮的房间内,一个老人表情有些痛苦地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双目紧闭,脑袋歪向一侧,垂下的手上还拿了个透明瓶子。
瓶口向下倾斜,里面剩余不多的液体正“滴答滴答”地缓慢落下。
那声音回荡在寂静的房间里,如同催命的死亡倒计时,令人头皮发麻。
贝岑烟快步过去,伸手在老人脖颈上感知片刻,遗憾地摇了摇头,“已经死了,而且刚死没......”
话说一半,她看到前方桌上写满字的纸,改口念出标题上的话,“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可我别无选择。”
周泽锦和许烨舟同时愣了下,后者问道:“贝姐,你怎么了?”
“遗书。”贝岑烟看着白纸上的内容,“也可以说是他的坦白认罪书。”
两人快步走到贝岑烟旁边,一同低头看去。
白纸上密密麻麻的黑字映入两人眼帘,讲述了一个悲哀又绝望的故事。
老人名叫鲁安泰,出生有名的中药世家,自小跟着家中长辈四处行医救人,长大后更是更是事业有成,是中医里最年轻的有名医生。
他的儿子名叫鲁蕴礼,没有继承他的衣钵,学了西医,但同样事业有成,算是当时脑科里的权威,手术成功率最高的医生。
鲁蕴礼在结婚一事上也争气,早早步入婚宴的殿堂,又早早给鲁安泰生了个孙女,名叫鲁铃兰。
事业有成,儿孙相伴,半生行善,医学泰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