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衡山,一个被民众评为【一生必去的八个地方】的知名旅游景点。
五一假期的第一天,游客爆满。
第二天,因为侯涅生在兴海仁安医院的行为而被强行推上热搜。
再加上这事发生在早上,经过一上午的酝酿,来天衡山的游客比第一天翻了近一倍,平安符之类的东西不到中午就被抢空了。
有黄牛借此机会哄抬高价,将原本十五一个平安符居然炒到了五百的天价,允棠知道后,将他们强行踢下了山。
但就是在平安符售空的情况下,当日下午天衡山的游客只增不减,再加上对外只开放到半山,半山中殿、登山山路、各处景点全都挤满了人,到了人头攒动,寸步难行的地步。
这其中还有不少人是冲着披了酆元马甲的侯涅生来的,求问能不能请高人给他们算算,价格开得一个比一个离谱。
甚至还有一些奇葩网红,求问能不能和这个高人来张合照。
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允棠气愤又无可奈何地用玄乎理由推拒了一下午,从网络到山间公告牌也全部贴上了关于此事的公告,这才堪堪解决了酆元马甲的遗留问题。
但也只是没人再提侯涅生的事而已。
当晚的天衡山依旧游客爆满,漫山遍野的植物就在众目睽睽下反季节盛开了。
介于这种完全无法遮掩的情况,允棠彻底摆烂了。
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当是神迹都行,她已经懒得再解释了。
也因为这盛放的花林,直到当夜凌晨,游客才全部恋恋不舍地离开天衡山。
第三天,天衡山停止对外营业,禁止任何游客上山,什么时候柏幼将树木调回正常状态了,再什么时候再对外开放。
以柏幼的能力还无法做到将全山的植物直接操控回正常状态。
她只能一片树林,一片树林地慢慢来,而且因为禁止赵玄之使用火元素异能,还必须有一群人跟在柏幼身后负责清扫花瓣。
经过近十二小时的努力后,柏幼跟众人勉强恢复了天衡山五分之一的树木。
此时,第三日的正午,他们正在半山中殿附近的桃花林清扫盛开的桃花。
盛开的桃花林里,柏幼一边朝前走一边控制周边的桃树。
随着她的走动,树枝上葳蕤茂盛的桃花飞速凋零。
无数粉色的花瓣在半空缓缓飘落,沐浴在正午的阳光下如染了颜色的落雪,看上去仿若人间仙境般,绝美至极。
然而没一个人觉得这景色美好,他们拿着扫把和簸箕跟在柏幼身后,头也不抬地拼命清扫着这些花瓣。
后面的山道上,各种各样的花瓣已经装十几个麻袋了,然后废物利用,做成香包、香囊、香水之类的东西。
连允棠自己也不例外,跟着众人一起拿着扫把埋头扫着花瓣。
扫着扫着,她迅速往旁边挪动两步,一道粗壮的枝干正好落在她脚边,差一点就砸在她头上。
柏幼已经持续十二小时不停歇地使用异能了,允棠以为是她太累了,索性抬头朝前方喊道:“柏幼,累的话就休息一会儿,光着写我们都还要再扫一阵子,总归是那家伙管不住嘴脚惹的祸,用不着你太拼命。”
话音落下,桃花林的树木在大范围枯萎,柏幼的声音从前面传来,还透露出一丝无措,“不是我做的,是”
几乎是同一时间,小檀急促的龙吟声从山顶传来。
山顶藏书阁又又又出事了!
允棠将扫把朝旁边一求,忍无可忍道:“侯涅生!我去你妈的!你就不能消停一——!”
她话还没说完,四周枯萎的树木又逐渐恢复生机,翠色重新攀上枝头。
转瞬之间,这山林枝繁叶茂,葳蕤生香,小檀的龙吟声也不再急促。
它继续吟叫着,听起来似乎还很开心。
允棠立马反应过来,是侯涅生留在山顶藏书阁的东西发挥作用了。
那么多次异动,可算是有一次发挥作用了,可是
“可算是停了,差点吓死我了。”
“是府君出手了吗?”
“你傻啊,不是府君出手,难不成是你啊?”
“早知道府君厉害,没想到这么厉害。”
“是啊,花也全没了,终于能休息了。”
不同于其他人松了口气的轻松模样,允棠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少女的脸上没有半点喜悦和庆幸,眉毛皱得拧成一线,如临大敌一般,凝重而严肃。
侯涅生留下那东西发挥作用就意味明渊出事了,而且还是恶相发展,否则以他那性子肯定会放任不管。
就像昨日满山花开时一样,开就开了,管其他人怎么想呢,反正有人会善后的。
不等允棠细想究竟出了什么大事,守在山顶的小檀持续传来欢跃的龙吟声。
“小檀?”允棠扭头朝山顶藏书阁的方向望去。
小檀显然是开心到了极点,透过树木间的缝隙,允棠隐约能看到它渴望腾飞却又堪堪止住的火红龙身。
小檀的心智和十五六岁青少年差不多,听懂人言不说,平时绝不会做出这般可能暴露自己的行为。
而从生出灵智至今,只有一样东西能让它开心成这般模样。
允棠的瞳孔颤动起来,惊得连声音都发颤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侯涅生,你怎么连那些东西都用上了?”
与此同时,悦澜国际七层的萧问远似乎发现了什么超乎常理认知的事情,以至于奔跑的动作都慢了半拍。
六层上,正在给人包扎的沈书尔也停下手中的动作,不可置信道:“消失了,而且”
她低头看着手头正包扎的伤口。
伤口依旧在流血,但上面的污渍和脓肿在肉眼可见地消失。
她现在只需包扎起来就好了,完全省去了消毒的步骤,工作瞬间减去一半。
在沈书尔消化眼前的神奇变化时,刺痛耳膜的哭闹声也在逐渐停止。
彻底安静下来后,终于缓过神来的沈书尔抬头朝四周的餐厅望去。
隔着几扇玻璃墙,她看到人们惊慌恐惧的表情定格在脸上,似乎还未能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
“咿呀~咿呀~”婴孩的笑声打破了沉静。
一个被女人紧抱着怀中的婴儿笑了起来,他抬起藕节般的手臂向上挥舞,小小的五指也在反复握紧和张开,似乎在抓取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不经意间,他的手碰到女人的额头,女人低头与婴儿对视,脑子里一直叫嚣跳动的神经终于平静下来。
”咿呀~”婴儿又笑了笑,手轻轻碰着女人的额头。
对视良久,女人被婴儿的笑容感染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一幕同样在七楼的很多地方发生,珠式餐厅里中,缩在角落里的陈一帆拽了拽梁兮妍的衣角,“妈妈,好安静,好温暖的感觉。”
梁兮妍不明白陈一帆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她躁动的心神终于安静下来,似乎还有种说不明的东西包裹着自己。
温暖,柔和,纯粹让她不由自主地平静下来。
“好像是这样”梁兮妍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