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孟祯拍案沉重,厉色而问。
“怎么回事?”
安松起了半身,双手连带着广袖,一同战战兢兢。
“微臣接过药方之后,置于盒中,而后恭送宸王殿下,走出太医院。”
“只是离开了一小会儿,至多不过一刻钟的工夫,微臣回到太医院一看,盒子便空了。”
“而后,微臣寻遍了太医院的每个角落,全然没有药方的痕迹。”
仿若被一道惊雷击中,顾孟祯神色凝凝,唯余龙眸满是匪夷所思。
“今日负责皇宫防卫的人,是铜事中丞,杜坤。”
“朕将令牌交托,由你去找杜爱卿,布置侍卫,盯着太医院。”
“深怕太医院内,潜有帝瑾王或是宸王的人,朕还下旨,让所有太医回府歇息一日。”
“有你们一同看守,药方怎么可能遗失?”
“难道这些事,你都浑忘没做吗?”
安松语气夹杂,既有急切,更有不安。
“微臣万万不敢有负皇命!”
“或许侍卫之中,混有外人?”
顾孟祯气焰澎湃,怒不可遏。
“朕严选谨慎,只留心腹之臣,何来外人?”
“查!”
“你离开之际,除了侍卫,还有谁去过太医院?”
股战而栗之下,安松一时失礼多言。
“皇上明令禁止,谁敢擅闯?”
“即便有人来了,杜大人也不会放进来呀。”
顾孟祯怒意起伏,龙眸格外冷冽。
“那也要查!”
“吩咐杜坤,掘地三尺,也要把顺走药方的人,给朕查出来!”
安松惊恐万状地顿首一应。
“是,微臣遵旨。”
说罢,急急退去。
紧随其后,方之玄入宫求见。
“启禀皇兄,有好消息。”
“你我一计之后,宸王气得病倒在床,一直昏迷不醒。”
只见皇兄笑不出来,他做出不解的神情。
“皇兄不高兴?”
顾孟祯不忍厉色相对,叹息之间,淡了几分怒容。
“唉。”
“贤弟,朕这边,事有不顺。”
方之玄表露担忧,立即关心。
“皇兄怎么了?”
“何事不顺?”
顾孟祯饶有耐心地讲述了林暮之计,以及封正台事变。
说完之后,还是叹息。
“林爱卿妙计,原本一切顺利。”
“贤弟你说,他们怎么就去请了瑜旨呢?”
“难道他们看破了计策?”
“按说,宸王被我们气病在床,说明他们确实中计了。那怎么可能多此一举,非要去请瑜旨呢?”
话至此处,庄娴蕙适时而来。
“请皇伯伯圣安。”
面对侄女,顾孟祯怒容更减,嘴角微扬,柔然一分笑容。
“蕙儿求见,所谓何事?”
庄娴蕙礼敬同时,不乏一抹嫣然。
“回禀皇伯伯,臣侄有要事禀报。”
“皇伯伯知晓,沐湛兄与臣侄,是从小玩在一起的伴友。”
“今日一早,臣侄拜访陶府,本想恭贺沐湛兄荣升之喜,却意料之外看见大伯哥,隐迹悄悄,见了陶大人一面。”
顾孟祯凝眸疑然,确认一问。
“奉哲,见了陶康平?”
庄娴蕙艳眸坚定,点了点头。
“是。”
“大伯哥说,让陶大人务必去请一道瑜旨。”
“至于瑜旨内容是什么,臣侄未听完全,并不知晓。”
“臣侄到陶府时,他们叙话已至尾声。”
“事关重大,臣侄不知当不当讲,几番纠结之下,心烦意乱。”
说完了正事,她的语气有意无意地,加了一分撒娇。
“臣侄认为,不论什么事,都不能瞒着皇伯伯。因为皇伯伯最疼臣侄兄妹了,是世上最好最好的伯伯。”
顾孟祯先是回应一笑,满眼慈祥;而后转眸方之玄,换了一脸愁容。
“贤弟你瞧,奉哲心志,果然还是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