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暄枫漠视一眼,不屑地抬起一边的嘴角。
“你哄玩谁呢,当我是三岁孩童吗?”
“我已是庄府的人,即便要回,也是弘顺伯爵府,跟你回什么府?”
“母亲这么快就忘了?是你亲自送我入赘的。”
“你眼睁睁地看着,一分施救也无,现在我自己走出来了,你又来装好人,弄得像是三妹妹绑了我,你才是那个救我的人。”
“自己什么都不做,反而还要污三妹妹一身脏水,天下之人属你精明,真不愧为这世上最称职的母亲!”
穆蓉盈盈双目,溢满了冤屈。
“枫儿,你白水鉴心、没有城府,所以被骗了……”
话还没说完,宁暄枫便下了定论。
“我知道。”
“骗我的人,不就是你吗?”
“我再心无城府,总归眼睛没瞎,事实就这么明摆着,我看见了。”
穆蓉指着宁云溪,抬了一分声音,满腔愤恨。
“骗你的人,是她!”
“接下来,她还要用苦肉计,令你困于庄府,再难出逃。”
说着说着,她抽泣不已,万分无助。
“你真的一分端倪都瞧不出来吗?”
见她伸手矜矜,意在衣袖,宁暄枫拂袖躲开,不愿沾染分毫。
“三妹妹为我受苦,却被评为苦肉计,你良心何在?”
“你走,我们不想看见你。”
“另有,你若对外宣扬什么苦肉计、毁三妹妹声誉,我便将你这些年的苛待之事,全部说出去,看谁先身败名裂!”
穆蓉拿儿子没办法,只能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劝说。
“好,我不宣扬。”
“你随我回府,我一定会护你周全的。”
“你这么一闹,若是传到彦息居,令你父亲误会,以为我真的算计于你,因此训斥怪责,我该如何是好?”
“先前,你见识过他的做法,动辄就是人命关天呀,枫儿,你怎忍扔下娘亲不管?”
宁暄枫眸若湖水冰封,疏离淡漠,拒人千里。
“原来你劝我回府,并非出于母子之情,只是畏惧父亲的责罚?”
“呵,真有你的。”
“所以,你这些年的假装疼惜,也都是因为父亲偏宠我之故吧?”
穆蓉大惊失色,一阵急痛攻心。
“我是真心疼惜你。”
“我来劝你,当然出于母子之情。”
“老爷之故,只是原因之一,是借由劝告之词,你怎能不分青红皂白,如此看待母亲?”
宁暄枫扬起一分傲然。
“我想如何看待你,偏要由你说了算吗?我是人,不是你的物件,凭什么受你控制?”
宁云溪适时劝说一句。
“二哥哥,别这样对母亲嘛……”
话说到一半,只听穆蓉厉声呵斥:“休要乘隙挑拨,你住嘴!”
宁云溪委屈低头,没忍住偷笑。
“是。”
“孩儿冒失了。”
宁暄枫见状,更是雷嗔电怒。
“三妹妹为你说情,你却不领好意,你我二人,究竟是谁不分青红皂白?”
穆蓉冤屈至极,忍不住辩驳。
“她在离间!”
“枫儿,你清醒一点吧。”
宁暄枫怒意彰然。
“我清醒得很,二十六年来,第一次如此清醒。”
“分明就是你在离间,还要倒打一耙。”
“你走不走?”
“不走的话,我就一纸诉状,告到尹司台,指控你苛待亲女、抛弃儿子,还用假存票骗婚。你执意纠缠,我们就同归于尽!”
穆蓉彻底没了主意,只好后退示弱。
“好好好,我不纠缠,枫儿,你千万别冲动。”
“那我先回府了,你父亲若是问起来,我就说你思念妹妹,要在月溪府住一段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