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溪坐在屋顶,倚着顶尖,手中拿着一壶酒,望着天边的明月,脸上浮起两坨红晕。
明日,便是进宫的日子。
她知道,自己要开始实施计划了。
手腕间的红印隐隐若现,也快到了日子,只怕这次,会比上次更难捱。
今夜没由来的心情有些杂乱,需要审批的文书、奏折把案桌堆得满满当当,但唐焱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屏退了左右,他背着手,踱步漫无目的地走着。
走着走着,竟走到了太皇太后的后花园。
他心里突然有些波动,站在后花园的入口,远远地望向角亭,那里,依旧空空如也。
也是,怎么可能再看见那个人呢?
他鼻头略有酸楚,眼神那么干净、纯粹的人,怎么会是他们口中那么污浊不堪的人呢?即便外人相信,但他断不相信。
唐焱望向空中,明月清冷,而他亦茕孜一人。
今晚的明月,与那晚何其相像。
叶墨今夜也难以入眠。
路晚晴差丫鬟来请了几次,但均被叶墨以处理公事为由回绝了。
今夜,他只想清净。
自从遇见那个红衣女子起,他竟没有一夜睡得安稳。总觉得那神情、那感觉,何其相似。红衣女的出现,仿佛往他现在平静的生活里投入一方巨石,砸起了层层浪花。
月光洒了下来,狭小的院落镀上一层皎洁的白光。池塘边的月桂树枝叶繁茂,看来平日里打理的极好,只不过,几年时间过去了,却迟迟不见开花,甚至连个花骨朵的影子都没有。
怪奇怪的。
明明以前是开花的。叶墨眉头紧锁,绕到了院里,捡起一片落叶,惆怅自语。
紫洛难以入眠,可以说,自从她决定跟洛溪回到帝都的时候,就开始失眠。
她难以想象,世界那么大,但又那么小。
没想到,自己流落到西域,竟然会被洛溪找到,救赎;但也没想到,再见洛溪,却被告知洛溪已身患绝症。每次看到洛溪发作的时候,那样的撕心裂肺的模样,自己的心真的如同刀割般难受。
但自己只能远远看着,并不能做什么。她能做的,只有把洛溪绑起来,以防她伤害自己或咬舌自尽,再或者,帮洛溪搜寻符合条件的男子,与洛溪....。
她知道,洛溪是怎样的人,但她现在不得不看着洛溪,忍受这中万人之下、人尽可夫的模样和日子。她知道,这是多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