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山县的灾民确实是从外县涌过来的,今年天气干旱,好多地方几乎颗粒无收,尽管也有一些县令向朝廷请求减免赋税,可是赈灾的粮食还没下来,因此就导致灾民携家带口开始逃难。
玉山县的灾民只是很小一股,大部分都向东去了京城的方向。
逃往玉山县的灾民大多是家有老小,实在奔波不了那么久,所以才选择了较近的玉山县。
至于为什么会来玉山县,也是因为他们听说了卫宴兴修水利的事,知道玉山县在这次旱灾中并没有受到影响。
这些灾民足有两千人,如何安顿他们,成为摆在卫宴面前的一个难题。
当卫宴把两个师爷和马鹏叫来商量此事时,两个师爷都觉得应该把灾民遣回原籍,这些灾民又不是玉山县的人,他们没道理要管这个闲事。
马鹏道:“可那些灾民都饿了好多天,如果这时候把他们遣散回去,他们在路上岂不要饿死。”
其中一个师爷道:“我知道你是好心。不过这天下的事多了去了,难道我们都管得过来吗?
你可知道要养活这些灾民,一天要多少粮食。玉山县的粮食本来就不富裕,如果再接济这些灾民,那本县的百姓就要饿肚子了。”
马鹏被说得哑口无言,虽然师爷的话是有些冷酷无情,不过也是站在为玉山县百姓考虑的基础上。M..
就在这个时候,卫宴开口了,“要赈济这些灾民,本县的百姓就要受苦。可若是不赈济这些灾民,我心里又过意不去。”
两个师爷都道:“大人心里不必过意不去,这世上的事情都是这样,有个轻重缓急。为了玉山县的百姓,大人有时候该舍就得舍。”
“可我实在是不忍心,所以便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卫宴开口道。
“什么法子?”马鹏赶紧问道。
卫宴道:“前日我翻阅卷宗,发现玉山县在本朝刚建立时,有一千或两千的守军。可是近年来,守军的数量一直在减少,如今县城只有五百守军,可是拨给守军的军田却并没有减少。”
两个师爷道:“当时有一千或两千的守军,大概是因为鞑靼那时候总进犯边关,后来边关太平了几十年,所以守军才逐渐减少。”
卫宴道:“可是如今边关又开始不太平,所以我有意征召一些守军,补足两千的人数。”
马鹏道:“我明白大人的意思了。灾民中肯定有不少青壮年,大人可以把这些青壮男子都编入守军。”
卫宴点头道:“我就是这个意思。按着朝廷的规定,一个守军官兵可以领到两亩的军田。两亩军田的秋粮足够这些人养活他们的家人了。”
两个师爷道:“可是秋粮都已经被那五百名守军收走了。”
卫宴道:“既然被他们收走,那就让他们吐出来。这十几年,他们多占了两倍多的军田,早该让他们把这些粮食交出来了。”
如果从百姓口中挤出粮食来接济灾民,卫宴肯定是不忍心的,但如果从官兵那里要来粮食援助灾民,卫宴不仅没有不忍心,反而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两个师爷面面相觑,都觉得卫宴这么做会得罪不少人,可是对方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帮助灾民,他们作为师爷,也只好协助对方。
玉山县的五百个守军原本就纪律松垮,好吃懒做,卫宴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只是守城的事还得依靠他们,只能暂时隐忍。
如今灾民涌到玉山县,尽管给卫宴带来了麻烦,可是当知道灾民中还有不少青壮年时,卫宴立时觉得,这是一个整顿守军的好机会。
他知道五百个守军肯定不会轻易把粮食交出来,因此把消息瞒的很紧,先从灾民中挑了一千青壮男子。
这些人从十六到四十不等,尽管饿的面色青黄,可一顿饱饭下去,立时就变得生龙活虎。
卫宴便让王捕头带着这一千青壮男子找那五百守军要粮食。
那五百个守军如今连刀枪都快拿不动了,哪里敌得过这些想要活下来的灾民,因此经过短暂的混乱后,五百个守军便交出了多占的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