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即将落山前,京城的城郊外走来一行三人。
沈士奇骑着驴走在前面,书童跟在旁边,最后面则是一个挑着行李的挑夫。
眼看太阳就要落山,沈士奇和书童都有些着急,生怕还没走到城门口,城门就已经关了。
沈士奇着急只在心里,书童却嫌挑夫走得太慢。
挑夫慢悠悠道:“这离太阳落山还有小半个时辰呢,两位就放心吧!慢慢走肯定能到的。”
沈士奇以为是行李太重,便让挑夫把一部分行李放到驴身上,这样也能减少点负担。
挑夫却摇摇头:“这行李不重,公子买的这头驴却是老驴,要是累坏了它,公子就只能下地走了。”
沈士奇回头看看自己所骑的老驴,也的确是有些不堪重负了。
书童却在旁嘀咕了几句,“要不是路上出了意外,盘缠都花得差不多了,我们公子也不会受这份罪。”
沈士奇听了,便无奈地叹口气。自从三年前的那次会试没有得中后,家族的运势便一年不如一年。
先是建元帝册立了四皇子为太子,二皇子的地位一下子就尴尬起来,而原来拥护他的一些大臣,处境也变得尴尬起来。
虽说太子还未登基,可是储君已定,将来总有一天会坐上那个位置。
官场中的大臣们只要不傻,谁都不会冒着得罪未来新君的风险,而去提拔拉拢拥护二皇子的大臣。
而且二皇子在这几年也频频犯错,因为这个,好几个跟在他身边的大臣遭到贬谪。
沈士奇的大伯父就在其中。
沈家在省城的名望,很大一部分是靠着这位沈大人的权势,如今沈大人失势,原来一些与沈家不对付的人家,便开始落井下石。
沈士奇的父亲这两年为了维持家中的现状,头发都熬白了一半,才勉强保住了大部分的家业。
而沈士奇在这两年也受到了些冷言冷语,这也让他痛下决心,将来一定要考中进士,好继续维持沈家在省城的地位。
为了参加这次会试,沈士奇半年前就开始准备上路。
哪知道他这一路特别不顺利,意外频出,还在中途大病一场,为了养病,沈士奇硬生生在路上耽误了好几个月。
而在他养好病后,会试也快要举行了。
沈士奇还以为自己赶不上这次会试了,为此难过了好几天,直到会试延迟的消息传来,他才振奋起精神,带着书童继续赶路。
如今眼看城门在即,沈士奇当然迫切地想要早一点到达京城。
挑夫看出他的心急,便笑道:“公子别急,我说了,只要慢慢赶路,总会赶到的。”
书童不服气地反驳道:“什么叫慢慢走,总会赶到。要是你能快一点,说不定我们真能早一点到。”
“那不见得。”挑夫倒没有生气,仍是乐呵呵地说道:“要是我们心里只想着快点赶路,难免只求快不求稳。而一旦求快,事情就办不好了。”
挑夫说到这里,便讲了前天的一个经历,说的同样是一主一仆要在天黑前进城,就因为那位公子着急赶路,不断地催促,然后小厮一个不稳,然后摔了一跤,把行李都摔了出去。
那位公子自然大发脾气,把小厮骂了一顿,尽管小厮很快收拾好了行李,可因为摔了那一跤,走路一瘸一拐的,难免拖慢了行程。
就这样,那对主仆到最后,也没在天黑之前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