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宴每日到孟老先生那里读书,有时候孟老先生会留他用饭,便会晚回来半个时辰。
今日沈秀从孟家回来时,就见卫宴比往日回来得都早,正静静站在廊下,不知在想什么。
沈秀看他想得出神,连自己的出现也没有发觉,就想捉弄一下他。于是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正要扑到卫宴身上,吓他一跳,可是却突然看见走廊尽头走过来一个年轻的妇人。
一看见有生人,沈秀当即就收回了手上的动作,轻轻咳了一声。
卫宴听到声音,才回过头,看见是沈秀回来了,脸上露出笑容:“你怎么也不出声?”
沈秀笑道:“原本想吓你的,自然没有出声。”说着话,看了眼不远处的年轻妇人。
卫宴便招手让那年轻妇人过来,“柔娘,你过来见过主母。”说着与沈秀解释道,“柔娘是孟老先生管家的表侄女,听说我这里缺人,管家便把她荐了过来。”
柔娘本来是端着一碗茶过来,闻言便朝沈秀福了福身,“柔娘见过夫人。”
“夫人不敢当,你还是叫我沈娘子吧!”沈秀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这柔娘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生得白净又清秀,委实不像是个普通的仆妇。
“这柔娘自小父母双亡,是管家韦伯把她养大的。她在孟府长大,既通诗书,也会算账。以后家里的事,你都可以交给她做。”
沈秀明白了卫宴的意思,这柔娘既识字又会算账,正可以做她的帮手,比不得那些做粗活的仆妇。
毕竟是孟府的管家荐来的,沈秀和卫宴都没有拿柔娘当普通仆妇,待她也是客客气气的。
柔娘自己倒很懂事,宅子里暂时没有做粗活的仆妇,她就把打扫宅院和做饭的活计全都包了起来。
在她打扫庭院的时候,有个不大的孩子跑了过来。
柔娘不好意思地朝沈秀笑笑:“这是我的儿子宁儿,宁儿快给沈娘子问好。”
沈秀从卫宴那里已经知道了柔娘的情况,柔娘嫁的是孟府的一个管事。如今管事还留在孟府,孩子太小,还离不开她,所以便带来了。
柔娘本来还怕沈秀会嫌弃她带着一个孩子,但是看沈秀并没有露出嫌弃,反而带着宁儿去吃东西,她这才松了口气。
宁儿长得和柔娘一样,白白净净的。沈秀很喜欢他,不仅拿点心给他吃,还陪他玩了一会儿。
柔娘那边没有儿子捣乱,很快就扫完院子,还去厨房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
柔娘和宁儿去吃饭时,沈秀便与卫宴说起今日见孟老太太的情形。
“老太太比我想的还要精明,我看怎么也要等几天,才能跟她说锦心绣坊的事。”
沈秀边说边给卫宴夹了块肉,“相公,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卫宴拨拉着碗里的红烧肉道:“若说主意,我倒有一个。只不过我帮你出主意,你能不能把肉夹回去。”
“相公,你这么不喜欢吃肉,这习惯可真是不好。”沈秀说归说,可为了能听到卫宴的主意,还是把肉夹了回去。
卫宴没想到她如此听话,便不再逗她,直接道:“你如今已经跟孟老太太见了面,又成了他们家九姑娘的刺绣师傅,交情是有了,也可以说话了。但是什么时候替锦心绣坊说话,需要一个契机。”
“什么契机?”
卫宴缓缓道:“锦心绣坊得罪孟老太太是因为那幅观音绣像。这契机就在观音像上。”
沈秀一点就通,“我明白了。过两日,我会寻个机会,让她们主动提起这事。然后我好替锦心绣坊做描补。”
沈秀有了主意,第二日再去孟家的时候,便带了自己用惯的刺绣工具。
九姑娘等了她一上午,看见她来赴约,很是高兴。
“沈娘子,我们今日是学苏绣还是湘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