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秀笑容一滞,她确实有这个心思。不过她买紫毫笔主要还是为了让卫宴帮她抄写《心经》,所以面上倒没有恼意,还笑脸盈盈道,“怎么可能呢,读书认字是我自己愿意学的,怎么会想到放弃呢?”
卫宴听到这话不看书了,抬头看她,眼里明晃晃写着不相信。
沈秀干笑一声道:“我确实是有这个心思,不过买这笔却是为了别的事情。”
“绣庄的掌柜让我帮忙绣一幅《心经》,我想让相公帮我抄一遍经文,这样我就能照着你的字迹绣了。”
卫宴面对这样的请求,还是很好说话的,“只要你手头有《心经》这本佛经,明日我就可以给你抄了。”说完看一眼沈秀,“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去吃饭吧,吃完饭赶紧用功。”
他以为沈秀会像之前一样磨磨蹭蹭,非得过上两刻钟才能过来。
可是一刻钟以后,沈秀便回来了,手上还端着一碗汤药。
卫宴还没有察觉到什么,平静地说道:“你早上熬好的药,吃完晚饭后,娘就已经让我喝过了。”
沈秀微微笑道:“这是另外的补药,喝了还能补脑。相公每日读书那么辛苦,正适合喝这种汤药。”
她将浓浓的药汤端到卫宴面前,竭力忍着笑意道:“相公,快趁热喝吧!”
卫宴看了她一眼,其实在闻到这药汤的苦味时,他就已经察觉到了沈秀的心思。
沈秀预想了很多种情况,比如卫宴喝了一口就会像她一样把药吐了,那时候她就可以提出要休息一天。
可是情况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卫宴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把药端了起来,然后面不改色地把这一碗苦得不能再苦的药喝完了。
沈秀都愣住了。
卫宴却是用一方新帕子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然后看向她,“药我已经喝了,我们开始学《千字文》吧!”
沈秀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去给他倒了杯温水,递过去的时候还问了句:“相公,你不觉得苦吗?”
卫宴道:“所谓良药苦口。而且这药是你花钱买来的,再苦也得喝掉。”
沈秀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买这药其实是为了捉弄卫宴,可是最后效果达到了,她心里却莫名多了些愧疚。
明明对方让她读书认字是为她好,她还这么做,好像确实有点过分了。
第二日卫宴帮她抄写经书的时候,便觉沈秀的目光频频落在自己身上。
他扬了扬眉头问道:“怎么了?”
沈秀脸上堆出来一个笑容,“相公,我看你这件长衫有些旧了。我给你做身新的单衫吧!”
卫宴淡淡道:“这件长衫还能穿,不用做新的。”
沈秀却不由分说道:“这长衫的袖子都有些破了,还是做件新的吧!”
绸缎铺的薄纱和葛布她买不起,但是扯一匹细棉布回来却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卫宴还要再说什么,沈秀已经去拿尺子了。
杨氏正带着大丫在院子里干活,小两口说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
老二确实有好几年不曾添置新衣了,杨氏本来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任由沈秀折腾去了。
等沈秀给卫宴量完尺寸,杨氏才开口道:“老二媳妇,你要买布料,不用到县城去买,附近的葫芦镇上就能买到布料,价格也比县城的公道。”
葫芦镇离卫家村不远,沈秀便笑道:“那我听娘的,就去葫芦镇,到时候买回来细棉布,给娘也做一身。”
杨氏道:“我就算了,还是留着给你和老二做吧!”
沈秀道:“既然要做,索性大家都做。我看大丫穿的衣裳也旧了,不如我把她也带去,让她自己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