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匹催的极快,容晚不断地扬鞭,不断地催赶。
要快一点,再快一点。
她根本顾不上喝水,更不要提休息,她没日没夜地跑,但身后的人,始终与她所隔不远。
雍帝的亲卫说到底,也不是吃干饭的,他们有自己的实力。
“吁。”容晚慌不择路,来到了一处溪水湍急之地。
水看着不浅,不是轻易能过去的。
但是身后的雍帝亲卫已经到了。
他们提着长剑,步步逼近。
“容将军,我们知道,这件事是非两面,不过是看谁对谁错,但我们是效命陛下,那便只能对不起将军了。”
容晚怒目而视。
“不过,我们可以再送你上路前,因为容家多年对社稷的贡献,告诉你一件事。”
“你放心,当日雍帝命我们前往容府,斩尽容家一百零六口的时候,我们到的时候,只看到了滔天大火。”
“也就是这样一把火,把容家烧得干干净净,火焰散尽,地上的一百多具尸体早已被烧得面目全非。”
“我等知道此事蹊跷,但容家对我们也曾有恩,而且那时你为了大庆嫁去了南蛮,所以我们便做主,瞒下了此事。”
“我们只告诉雍帝,容家一百零六口人自决生机,却没有将其中的蹊跷一定告诉了他。”
容晚听到这里,脸上的神情缓和了许多,她知道若是如此,她的家人应该还活着。
只要他们还活着,这就够了。
“多谢。”艰涩的发音从容晚的嘴里吐了出来。
三日未喝水,她已经太累了。
但这个消息,足以振奋她的心。
“该告诉你的,我们已经都告诉你了,该是时候送你上路了。”这一次他们没有再选择隐瞒,“因为我们也要活着,所以只能抱歉。”
“容将军,上路吧。”
他们说的已经够多了,他们做的也已经足够。
只是因为他们是雍帝的兵,杀死容晚是他们必需要执行的使命。
若是她不死,他们便也没了活路。
等着他们的,就不仅仅是雍帝的怒火了。
容晚看着他们一步步的逼近。
她自己也步步后退。
直至退无可退。
“你已无路可退了,容将军。”
容晚的背后,是纵横交错的河流。
“那可不一定。”她忽然笑了,整个眉眼都舒展开了。
“告辞了。”
她整个人往后仰去,人如同一块浮木倒了下去。
溪水顿时淹没了她。
即使要救她,也已经来不及了。
“容将军。”
即使知道容晚没有办法幸存,他们还是奋力的意图勾住她。
但是无果。
再见了。
他们挥舞着剑,斩下了容晚的马,用盒子将它装了起来,道“回营。”
这样湍急的河流,容晚必无可能幸存。
他们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雍帝得知了容晚坠河,整个人竟然没有立刻浮现出得意。
他反而反常的,问道,“你们说没有容家的大庆,能走的多远?”
他的亲卫们立刻回道。
“陛下千秋万载。”
明知道这只是一个缓兵之计,但雍帝的神色缓和了许多。
“都下去吧。”
他下了命令,亲卫鱼贯而出。
等所有人走了,雍帝一下子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他大口大口的喘气。
整个人胸膛上下起伏着。
“朕的身体大不如前了。”
张总管立刻过去为他顺气。
“陛下,您是忧虑过重,伤了肺腑,只需要调养几日,便能康复的。”
他的话贴合了雍帝的心思。
“知我者,莫若你也。”雍帝徐徐道。
……
而与此同时,
容晚的胸腔里不断地有水涌进去,脚背够不到地面,她在水中漂浮,被水流推着走。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