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的时间,容晚与雍帝心照不宣,彼此故意在等,对方让步。
这一日,是容晚的及笄礼。
宾客满堂,热闹的很。
邱老夫人早早的在东院迎宾,笑意满堂。
容晚则端坐在殿内,由着四个嫂嫂为她装扮。
今天她点了绛唇,画了妍丽娇俏的妆容,一身红衣绣着金丝,逶迤拖地。
她缓缓的站了起来,一头乌发垂在肩头。
白皙的脸旁擦去了装扮,露出她原本清丽的容颜。
一双眼睛澄清似水,缓缓的目光扫向四位嫂嫂,道,“多谢各位嫂嫂来添妆。”
“别动。”董莜为她最后描上一笔眉峰,自顾自的笑道,“我们的晚晚,如今出落的是十足的美人了。”
“可不是。”许秋搀扶着容晚往外走去,道,“也该让所有人知道,我家容晚的姿容无双。”
在千呼万唤下,容晚微微含笑走进了大殿。
“容家容晚行及笄礼。”
在乐声中,容晚踏着步子,每一步都点在节拍之上,缓缓入内。
“请恭阳长公主。”
今日请来的是当朝陛下的胞姐,久不问俗世的晚恭阳长公主。
她穿着一身宽大的白袍,头发用一根汉白玉玉簪挽起发,整个人气势温润。
她走到容晚面前,面容舒展,道,“容家当年有恩于我与陛下,此情我一直记下,今日能看到你长大成人,接下容家的希望,我心底甚是宽慰。”
容晚微微笑着,算是答礼。
竟然是恭阳长公主,满堂哗然,传言长公主潜心礼佛,早与俗世无关。
没想到,会在这里出现。
她缓缓的洗净手,取了一早备下的暗金色的绢帕,沾了水,点在容晚的额间。
一旁的唱者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绵鸿,以介景福。”
恭阳长公主为其蘸了些朱砂红点在她的眼尾。
再加一玉凤钗冠,施以青玉首饰。
随即送容晚再次进入东房中,换上着裙背,再走了出来。
将长公主所酌之酒,象征性地馔食。
复又入了偏殿,换上了一件又加的大袖长裙,一声红妆夺丽四目。
容晚再饮了一杯酒。
最后容晚再次踏入正殿,长公主为她脱去适才所加之冠,置于盘中命人彻去。
然后邱老夫人起身含笑着将她母亲留下的雀翎钗送了过来,道,“晚晚,过了今日,你就是大人了。”
容晚点头称是。
恭阳长公主,从一旁的女婢所托的盘上缓缓取过一枝枝冠笄、冠朵,细心地一一插到她的头上。
最后将这雀翎钗插在她的发间。
“这柄钗愿如你的母亲,替你护住平安顺遂。”
容晚低下头,这柄钗插入了她的冠发之中。
随后一旁的侍女捧着褕翟之衣进殿,请容晚着衣,并再酌一杯酒,给邱老夫人。
“旨酒嘉荐,有飶其香。咸加尔服,眉寿无疆。永承天休,俾炽而昌。”
容晚饮完,再食侍女所奉的馔食。
此时的容晚的虽加冠着服之后已有一派少女风姿。
但眼波偶尔流转顾盼,扫向了今日特来祝贺的女眷。
礼成。
“事亲以孝,接下以慈。和柔正顺,恭俭谦仪。不溢不骄,毋诐毋欺。古训是式,尔其守之。”
随后容晚再拜,一字一字地背出她的答辞:“儿虽不敏,敢不祗承!”
归位再拜。
礼毕。
乐声大起,歌舞生平,顷刻间,整个容府都热闹了起来。
“南蛮皇子公子胥到!”
听到他的名字,容晚适时回头,却见他今日竟穿着大庆的服饰,一身蓝紫色的长袍,隐隐流露光华,徐徐的走近,道,
“本王未婚妻的及笄礼,本王怎能错过。”
他踏步入内,双手一拍,身后的随从立刻端上来了一支凤鸣钗。
钗头是一只凤凰,凤凰口中含着一颗东珠。
钗尾是一根梧桐树枝形态的金,
整个钗华贵至极。
“此物是我南蛮对你的诚意。”
容晚一笑,站了起来,道,“你我之间,还是客套些好,和亲之事如今尚且还没有分说,你来此处只为了庆贺自然是好,我自然欢迎。”
“但若是为了别的,还请你,莫言再提。”
“容晚,你躲不掉的。”公子胥快步走近,将这支凤鸣钗取下,钗入容晚的发间。
容晚想取下,却听他道,“一件礼物罢了,它在你头上,才能令其蓬荜生辉好。”
“这是南蛮的礼物,难道你就这样拒绝吗?”
容晚一笑,松开了手,道,“一支钗,确实我受的起。”
公子胥随即一笑,在她身旁耳语道,“放心,你终归会是我南蛮的王妃。”
大殿之上,容晚不能发难,只能忍下。
恰这时,宫里派来了人,
张总管急匆匆地走了进来,道,“陛下圣旨。”
满殿的宾客都跪了下来,唯独公子胥还站于原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尔吉时,定本月十五,出嫁。”
“我就说你注定是我的王妃。”
公子胥替容晚接下,随意道。
容晚作势站了起来,要拒旨意,却听张总管,道,
“陛下还有一个密旨,若是你拒绝了这个旨意,今日就不是你的吉时,而是你容府满门的忌日。”
“还望你多做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