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人,你我之间不必说的如此明白。”容晚为他倒了一杯热茶,道,“这里简陋,只有粗茶可以对付,还望不要见外。”
“哪里的话,你的粗茶比郡守府的美酒,更让人心安。”徐万千道,“我从你回京的那天起,便在等,等你归来,却只等到了李茂,那个只会纸上谈兵,却专心弄权之人。”
“他的酒虽好,也不急你在皖城大败南蛮得胜的竹叶青,可惜,我没有能尝上一坛。”徐万千叹息道。
“等大败南蛮,夺回失地时,我可陪你醉上三日。”容晚道。
徐万千爽朗地笑着,道,“有你这句话,我西城便是你容家军的马前鞍!”
“夜也深了,不打扰了,也该回去了。”他重新披上外袍从容地走进雨中,踱步而去,悄无声息,就像从未来过。
没有一句多问,只有一句表态。
徐万千的到来很简单,却很重要,就像是打开了北关的局势的钥匙,一切已经在眼前。
容晚走到沙盘前,眼前是错综复杂的局势,随手拨弄着西城的旗帜,道,“就从这里开始。”
多少双眼睛盯着容晚,自然也不会落下这一次的拜访。
李茂自然得知的最为清楚。
空空的郡守府,从徐万千离开的那一刻起,一切已经昭然若揭。
开始了。
一场不能用武力解决的厮杀,从今夜正式开场。
“不送他一个大礼,怎对得起他今日入西城?”
天亮的时候,薄基被押解到刑场的消息立刻传了过来,可以说这个消息是专程来送给她的。
容晚都似乎能看到李茂的得意,以一人的性命来逼她。
看她如何做选择?
是只身来西城与他正面周旋,还是按兵不动,等待时机,亦或者是用另一种方式,逼他放人?
但不管怎么选择,李茂都有收益。
而牺牲的不过是一个背叛者的性命,这买卖划算。
肖炳也明白其中的凶险,道,“这明摆着是请君入瓮。”
“是,但还是得去,而且要所有人知道,是我去了。”容晚吩咐李家军原来的旧部目前的首领了几句,道,“可明白了?”
“明白,多谢将军。”
本以为薄基的命会被取舍,却没想到,为了小小一个他,将军亦会只身冒险,这样的领袖,足够他彻头彻尾地为他卖命。
容晚一跃上了快马,身后跟着肖炳和百人随行。
这一次,她要风风光光的回西城,因为只有这样,才算是开始。
西城中央的斩台前,冰冷的铡刀在光下泛着冷晕。
处刑台上,薄基被押解在台上,整个人虽跪着,却冷眉看着台上坐着的李茂,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便在那里磨磨蹭蹭的,算是什么英雄好汉!”
李茂笑道,“你如今的命可贵重得很,轻易让你死去很简单,但难的是如何设法让你即使心有不甘,却只能是我的棋子。”
薄基明白他在利用他,挣扎着要撞向铡刀,却被一旁的斩官牢牢地按住,道,“我劝你老实点。”
西城里,多的是如此被蒙蔽的人。
不少西城的百姓聚拢在斩台前,都在等着行刑。
午时三刻,太阳正对的时候,便是这一场局势的开端。
现在还有半炷香的时间。
李茂百无聊赖地用手指点着桌案,看似是在开玩笑,却对着徐万千,道,“你说,等下这铡刀能不能落下来?徐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