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晚从头到尾不准备掩藏自己的身份,因为她要的便是一场人尽皆知。
要让所有人明白,是她,来了西城。
她与肖炳各打着一把黑伞,慢慢的踏着雨水走向了西城城门。
因战火的原因,西城戒备森严,光南城门便布着约莫二十来人的士兵,正在逐一核实每一个同行之人的身份。
要等他们都核实得彻底了,才放行。
容晚踏步走了过去,没有停留半步。
西城的守卫匆匆提刀拦住她,道,“你是何人!胆敢闯西城!”
“看清楚了。”肖炳从伞下抛出一块沉铁制的令牌,上面写着一个兵字,是将军的象征,也是调遣兵力的大庆虎符。
守卫接过一看,吓得差点将此物摔在地上,他喃喃道,“这是……”
“虎符。”容晚在伞下轻轻一语,取回虎符,撑着伞往城内走去。
想来,这下,该轮到李茂睡不着了吧。
她到了的消息,果然如长了翅膀一般送进了西城郡守府——如今李茂的落脚之地。
“他这是在向我宣战!”李茂沉着脸,道,“他以为来了西城就能逼我?做梦!”
“现在西城是我的地盘,他容白想夺,要看他有没有这个命!”
而另一边,
容晚没有急着直入郡守府,反而像个局外人,在西城里撑着一把黑三漫无目的地走着。
肖炳没有催促她,因为信任和无条件的服从,只在身后徐徐的跟着。
雨点很密,大街小巷没什么小贩,只有一些往来的人,但还是能看得出来,西城中还生活着不少的百姓。
无论战火怎么纷飞,该生活的还是要生活,该过的日子还得过。
但容晚不是没有发现,西城内驻扎的兵马并不多,走街串巷,见到的巡逻的卫兵也大多是城里本来的府卫,身上并不带杀伐之气。
“我们走吧。”容晚道。
“是。”肖炳跟着她又一路退出西城,猜不透她的心思。
西城外,就地扎着的营地里,容晚围着篝火坐着,火光印在她的脸上,道,“我们接下来要做的是等。”
“等他急,等他先出手。”
“属下明白。”肖炳应道,“您是想让他先露出底牌?”
“是也不是。”容晚徐徐道,“他的底牌很明确,便是在这里被他牢牢把控的军队,但这些军队中,当真人人都听他命令吗?我觉得未必是铁板一块,如今我们等,自然会有裂缝上门。”
“而另一步,如今他是秋后的蚂蚱,会拼命的抓住一切可能抓住的力量,而我就在等,他会抓到什么,顺着这条线,背后或许藏着我想知道的答案。”
“可要安排一处僻静之地?”肖炳问道。
“不,就在这里。”容晚缓缓的烘着手,道,“这里离西城只有三里地,就在李茂的眼皮子底下,而我要等的人,不能是墙头草,而是真正的裂缝,这里才最合适。”
“属下立刻去安排。”肖炳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