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苏巡急急的赶了回来,还没等坐下,便端起茶盏痛饮,道,“痛快,痛快!”
容晚在一旁笑了,道,“慢些喝。”
“此事可办妥了?”寥应清徐徐问道。
“办妥了,本来简王只是将信将疑,这点伎俩不能虎的他入局,但当看到挑事的人当着他面逃走,而他又故作聪明的追了过去,自己询问到了结果,自然已经信了大半,最后再想起看见的那些做了手脚的桑树林,那可是深信不疑。”
“觉得定是有人在背后操纵,要坏了他的民望,说他失德!现在他可是全没了督察桑田开垦的心思,人已经赶回京城,准备找荣王讨一个说法!”
“多谢苏大人如此助力,如今我们只欠东风了。”
“那剩下的,臣就交给殿下与容大人了,希望这阵东风能化成及时雨才好!”
“放心,等我们的好消息,定然让江浙的百姓平稳的度过今年的冬天。”容晚微微一笑,将茶一饮而尽,提枪上马,威风凌凌,道,“苏大人,就此别过!”
寥应清无奈一笑,道,“他还是这么急。”
“驾!”
“驾!”
随即也立刻策马跟行!二人的身影很快就化作了一个点立刻消失了。
……
回京之后,容晚打听到,雍帝的身体依旧不大好,这几日竟然连早朝也没上,因此整个京师竟无人知晓她离开了快小半月的时景。
这倒是让她连扯谎的功夫都不需要了,甚好。
“都让开!”
容晚的马车被惊了,徐徐掀开帘子,便见简王一脸的怒气,直闯宫门而去。
“呵,晚了一日。”放下帘子,容晚的嘴角微微勾起。
昨日她与闲王便到了,本以为简王如此心急,至少也该昨日就到,因此还特地守着等着他的消息。
没想到竟晚了一日。
一日的光景可能发生许多事。
“大人,我们是回府吗?”书舒握着缰绳问道,他也知道容晚等的人到了。
“回吧,等下好戏就要开锣了,再不回去,怕今夜就睡不成了。”
一宿好梦,容晚醒来时,天还未明,但内侍官已经等候在殿内,催促容晚早朝。
“陛下的身子可大好了?”容晚故作关切的问道。
许是一来二去的,也与容晚混了个半熟,说起话来,竟没了把门,道,“哪能啊!陛下的身子还亏空着,今日早朝还不是简王闯宫门这事给闹的!”
“简王闯宫了?所谓何事?”
“这事,咱家可不敢多嘴多舌的,等容大人去了,便知道了。”
容晚换上官袍,快步上了马车,驶了过去。
人还未至中枢殿,便听到摔瓷砸杯的声音。
两侧的女婢赶紧入内收拾了满地的碎瓷。
看来雍帝发了很大的火。
百官瑟瑟而至,所有人都谨小慎微的,连头都不敢抬一眼,深怕这把火烧在了自己身上。
雍帝的面色还是苍白的很,人看着精瘦了一圈,身上的龙袍都宽大了。
他高坐在上,目光冷冷的扫过殿内所有人身上,最后落在简王的身上,道,“把你告诉朕的,再在这大殿之上说一遍,让这群高高挂起的人好好听听!”
“是父皇。”寥辛朗声道,“本王本与波斯人谈妥了年后交给他们三万匹的锦缎,从事原本若是成了,我大庆立刻有十万白银入账,马上能解了父皇的燃眉之急!”
“然而此事再好,却总有看不得本王好过之人从中阻拦。江浙之地原本按照日程,现在应该已经养了桑,只等蚕虫结茧而出,但本王去了江浙一看,却不是如此!”
“好好的刚刚插入地里存活的桑树上竟长了一点点白色的点的虫害,这树活不成不说,连带着本王与波斯人的约定之数难以达成!”
“而这一切,都是荣王妒忌本王,从中作梗!”
荣王被突然点了名,脸上也竟是愕然之色,竟轻轻一笑,道,“皇兄,就算是桑树没长好,耽误了事,你也不能随便扣个罪名给臣弟啊!”
“是不是,你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简王几乎是吼道。
荣王正了颜色,冷静道,“这几日臣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别说去江浙之地做成此事,就算是派人,也来不及一夜之间使桑林出现虫灾,这等荒谬之事,还请皇兄不要再替提。”
“不是你,还能是谁?谁不知道你……”简王几乎要脱口而出,却被荣王打断,道,“知道我什么?难道不是你昏庸无能,连陛下的仁政都无法推行下去,找了本王垫背!”
容晚在一旁看戏,却突然被荣王的眼睛扫了个正着。
那双眼睛锋芒毕露,似乎看穿了一切。
简王顿时脸色铁青,如果眼神能杀人已经将荣王剥皮数次,“本王的随从可以作证,他分明见到一行踪诡异之人与人在暗巷密会,言行中更是多次谈及王爷,幸不辱命之词,你还敢说不是你!”
“难道在简王的眼中大庆只有一个王爷吗?你的眼里可还有闲王?”荣王直逼道。
“分明是你派人煽动群众,还敢狡辩!”
“十万两白银!”雍帝狠狠道,“如今都没了!你不给朕一个说法,还在这里吵吵嚷嚷,怀疑自己的弟弟,再没有解决的办法,朕就治你的无能之罪!”
容晚心里顿时清楚,简王和荣王在陛下心里,还是偏重荣王的。
“儿臣……无法。”桑林被毁,此事到底是陷入了困境。
“臣有一愚见,不知当不当讲!”容晚出言道。
雍帝将目光落在她身上,随口道,“讲。”
“臣认为此事发生突然不能怪罪与简王一人身上。臣认为之前这些桑林还是农田,大家都知道农田里虫害最多,如今贸然换成种植桑林,说不定是这地里本来的虫害污染的桑林,所以才发生了此事。”
容晚料定满朝文武必定没有亲自开垦农地的,自然就说的冠冕堂皇,但事实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