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晚走出大殿才刚松了口气,还没等上马车,一个小厮小跑了过来,低声在他身畔道,“容大人,我家公子有请。”
小厮从衣袖下递上来一块玉珏,上面盘着两条四爪蟠龙,中央刻着一个荣字——正是荣王的腰牌。
“荣王有请,白自当赴约。”
容晚正了正衣襟,跟着小厮走到巷尾的暗巷里,登上了一辆通体柚木制的马车。
车内燃着淡淡的檀香,斜枕靠在事先备好的软垫上,她竟睡着了。
车轮滚动,再醒来时,车已驶入清幽小巷。
“容大人,软玉街到了,您先行下车,我家公子就在月影楼内等您。”
将他送到,小厮将马车驶离了此处。
容晚曾听人说起过软玉街是梦里乡,销金窟,如今置身于其内,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甜香,目光所及之处雕栏玉砌,淡粉色的纱幔薄的如蝉翼,微风将它带起,光还能隐隐的透着纱幔笼了下来,更觉此话不虚。
“容公子。”一女子款款而来,眉眼动人,年岁不大却风姿绰绰,道,“蒙您的光,今日得幸被包下了整栋月影楼,只专程为了宴请您,这么大的手笔在我们这里也是头一次见的!”
容晚浅笑着作为回应。
猜不透荣王邀自己来此的意图,那便既来之则安之。
跟着女子缓步踏上了白玉砖瓦砌成的楼台,视野豁然开阔了起来。
站于楼台中央,眼前整个皇城都在脚下,颇有些气派。
而楼台的两侧都布满了漫天的薄纱,阳光就算射下来,也不显得过分明亮,日光被笼的像月光一样柔和。
边角上更有四个妙龄女子手持着孔雀翎的羽扇往屋内扇着凉风,她们面前甚至还摆放着一大捧的冰块用来降温。
就是这冰块就不是寻常人家可以轻易得到的,更不用说薄的透光的纱幔,脚下的皇城。
月影楼从来不是一个简单的富贵地方。
楼台前,荣王早已屏退左右的侍从,一人独坐在楼台前等候。
长发被玉冠束起,眉眼周正,看着也是翩翩公子。
“容白拜见荣王。”容晚作势要行礼,却被荣王扶住道,“在这里没有王爷,没有侯爷,也没有监理,只有两位一见如故的公子,我便托大些,你唤我宸兄便可。”
荣王原名寥宸,其母妃正值盛宠,经年不衰,是朝中储位的热门人选,这些容晚即使身处深山之中,也曾听冶父说起过。
“那便多谢宸兄。”容晚持平辈礼,坐了下来。
一旁的女婢替容晚满上酒盏,寥宸一挥手,两侧鱼贯而出的貌美佳人在这楼台间舞了起来,姿态曼妙,伴着悠悠的乐声,即使是皇城这般的舞姿也是难得几回见。
酒过三巡,容晚的脸上浮了些微红的醉意,寥宸才意有所指,道,“美酒虽好,却也不能贪杯,有些事情也是如此,要懂得戛然而止,我想容兄这么聪明,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容晚立刻放下酒杯,藏不住心思,疏离道,“我怎么听不懂荣王的话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