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雍帝气冲冲的踏上了王位,将桌上的奏章扔了一地,大骂道,“容白,看看你干的好事!一把大火,把朕的兵器库烧的个干干净净!你还有脸来见朕!你是准备让朕的十万大军拿树枝去对抗南蛮那些野人吗?”
“回陛下,臣不敢,臣有本要启奏。”容晚沉住声,单膝着地,道,“兵部尚书杨彪贪污受贿,伪造账册,指示人放火烧兵器监。”
杨彪被点了名,立刻跪了下来,大呼,道,“陛下!臣冤枉啊!就是借臣一百个胆子,臣也不会拿此等大事谋利啊!”
雍帝气的脸都揪在一起问,“控告当朝要员,你可有证据?”
“事发突然,满仓库的掺假兵器都付之一炬,捉拿的老杵也被人放走。是臣无能,眼下只有一杆残枪和一本账册,可以证实臣所言非虚。”
“呈上来。”
按照惯例,张总管验明无毒后,呈给雍帝。
“这断枪是当日来我兵器府的士卫所持,臣发现其中本应作为主要材料的硬木被换成了木屑甚至还参杂着棉花,而这账本上的三千箭三千贯更是荒诞。臣请求陛下,允臣彻查此事。”
雍帝的眸色忽明忽暗,脸彻底阴沉了下来。
“陛下明察!”杨彪道,“这些账册本就不经臣手,臣对其也一无所知啊!容监理口口声声都说是臣主使的这一切,但这账册是容监理管辖的,这杆枪更是士兵营的东西,臣就是手这么长,也没办法伸的这么远啊!”
杨彪字字句句说在雍帝的心里,他看向容晚道,“你可还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此事与杨彪有关?”
“臣没有了。”容晚答的痛快道,“本来的人证已被救走。”
“构陷朝廷重臣,看管兵器库不力,容白,你可知道你犯的都是条条大罪?”雍帝大怒道。
“臣自知看管兵器库不力有罪,但求戴罪立功。”容晚朗声道,“臣愿意赌上臣的一条命,请陛下给臣十日,彻查此事。”
此事关系朝中命脉,雍帝自然不会轻易罢休,但对方是容白,却又让他停顿了。
“陛下,臣的父亲命丧北关,臣彻查此事也是为了臣父,不忍他在天之灵在九泉之下难安,亦不愿陛下更多的爱将因为掺假的兵器命丧南蛮,更不希望南蛮借这股力,挥师南下啊!”
容晚的话,字字都在提醒雍帝,现在已不是个人是非的时候,而是大庆的命脉不容染指。
“朕就允你十日!十日为期,若是你十日后,未能捉拿真凶归案,朕就用你的人头来祭旗!”
“臣领旨!”容晚朗声道。
上了回兵器监的马车,几日未完整的合过眼的容晚几乎一瞬间便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忽然,马车急停了下来。
容晚掀开车帘,问道,“书舒,何事如此惊慌?”
书舒使了个眼色,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马车前一娉娉婷婷的少女不顾自身的身份,拦在了马车前,马匹的鼻息几乎就直接喷在她脸上,她却全然不顾,毫无惧意。
她全身笼罩在一件雪白的长裘下,一张瓷粉色的小脸被冻的通红,可见,她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
看着她那双柔的几乎沁出水来的眼睛,容晚心道她与兄长画像上的样子分毫不差,眼前的就是本来会成为她嫂子的穆蓝,“你可知道,你差点就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