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沈鸢就走出了酒店。
昨晚他似乎睡得并不怎么好。
他来到了那个贫民区的街道。
就在前几天,他在这里曾遭遇过刺杀。
也就是在这里,他使用过的飞刀,被安云天在角落里偷偷录了下来。
尸体早已被移走,连血迹都被冲洗地干干净净。
这里的一切痕迹都已被抹去。
他还来这里干什么?
他沿着当时的记忆,来到当初跟随安云天到过的住房。
依旧还是那间墙漆剥落的屋子。
里面家具还在。
不过屋子里已没有了药香。
房屋里的人也不知去向了何方。
这里早已空空荡荡。
那个收拾菜叶的小男孩呢?
在房里被病痛折磨着难以起身的老奶奶呢?
旁边院子的木门,传出吱呀的声音。
好像是有人在推门。
沈鸢冲到巷子外。
他看见了一个提着菜篮准备进门的老人。
沈鸢有礼貌地问道:“老人家,请问这间屋子的主人去了哪里?”
老人睁开一对浑浊的眼睛,努力地看着对面的年轻人:“你是说雪梨那个孩子?我已经好几天都没有看见她了。”
“那她的家人呢?”
“家人?她父母一直住在乡下,她一直都是独自住在上原市,她哪里来的家人。”
沈鸢脸上出现难以相信的惊诧:“她不是有个身患重病的奶奶,还有一个年纪幼小的弟弟?”
老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沈鸢:“我做了她很多年的邻居,闲暇的时候她会经常到我这里来帮忙。以我对她多年的了解,从来就没听说过她还有奶奶和弟弟。”
“那,那——”沈鸢感觉不可思议:“前几天我来探望她,还在她房子里看见过她的奶奶和弟弟,莫非当时是我看花了眼?”
“前几天是有一户人家搬过来,一个老的带两个小的,老的得了重病,小的是两姐弟。我还进门打过招呼,她们说是一个男人给了她们一些钱,让她们来这里住几天。当时那个姐姐进屋稍微收拾了下就离开了,据说是给她们钱的人,让她必须外出几天。”
沈鸢看着老人问道:“那个做姐姐的,你确定不是邱雪莉?”
老人似乎有些不高兴:“雪梨那孩子,一直就没回来。我就算年纪再大,也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住了多年的邻居,我还会认不出来?”
沈鸢闭上了嘴巴。
老人瞥了一眼这奇怪的人,便推门走进屋里。
随着木门被重重关上,沈鸢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
原来那个老人,根本不是邱雪莉的奶奶。
那个乖巧懂事的小男孩,也根本不是她的弟弟。
本来还应该有一个少女,也被安云天支走了。
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营造一个假象。
让沈鸢误认为祖孙两人,是邱雪莉的家人。
安云天将一个悲催的家庭,暂时安排借住到邱雪莉的房子。
然后他利用了沈鸢的同情心,做了一场戏给他看。
因为他在当时需要表现出自己的悲天悯人,以及愿意挽救这个家庭的诚意。
一个在大庭广众之下,肯为一个服务员挺身而出的人,必定是同情心泛滥的人。
同情心泛滥的人容易被感动。
沈鸢一旦感动,就像鱼儿开始咬住鱼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