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

沐清歌呼吸不由自主一滞。

明明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可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沐清歌愣愣的看着面前这个少年。

刹那之间，心中仿佛一块大石骤然落地，她终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下一刻——

沐清歌几乎是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来，搂住了少年的脖子：“阿念！”

被她搂住的一瞬间，沈念身子不由自主的僵硬了之下，眼底飞速划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慌张。

但他很快恢复到正常状态，伸手拍了拍沐清歌，低声道：“姐姐，不要紧张，没事儿了。”

然而沐清歌非但没有松开他，反而搂得更紧。

刚刚的感觉实在是太真实了。

少年不可置信的脸，以及插入胸口的匕首，让她的心头蒙上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沐清歌抬起头来。

她凑到沈念耳边，轻声道：“阿念，我刚刚看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你。”

少女轻轻浅浅的气息浮动颊边碎发，压下眸中晦暗不明的光，片刻之后，沈念轻轻“嗯”了一声。

接着就没下文了。

于是沐清歌又道：“我杀了他。”

话音落下，她伸一指抵在了少年胸膛处：“就是这里，用匕首刺了进去。”

沈念：“……”

少年长睫微颤，垂下眸来看着面前的少女。

过了一会，他平静道：“杀了就杀了吧。”

少年语气中没有任何起伏，仿佛这只是一件非常平常的小事儿。

沐清歌抿了抿唇。

她道：“可是我心里很难受。”

语气之中有一丝似有若无的，抱怨的意味。

可沈念摇了摇头，只淡淡道：“表象声色，皆是皮下白骨而已，没什么可在意的。姐姐不必如此在意，我更不会放在心上。”

沐清歌：“……”

果然，果然……

这才应该是沈念。

沐清歌盯着少年漆黑如深潭的眼睛，缓缓道：“阿念，你可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吗？”

说到这里，她皱了皱眉，仔细回想之前发生的一切：“我莫名其妙的传送到这血途森林中，渡过一条血河之后遇见了一大群巨狼。”

“然后，然后……”

“然后就做了那个古怪的梦。”

沐清歌扶了扶额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

“梦魔。擅织梦境来迷惑人心。”

“倘若入梦之人醒不过来，则会永沉梦中，为其养料。”

“直至化成一具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