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一顿依旧很丰盛,但多了两位老人,变得清淡很多。
而且,谁说老外不会养生,这种经过家庭医生团队精确计算过热量营养消耗的餐食,更多了些精致和用心在里面。让土鳖李乐感受到,所谓老财的“豪”,并不在明面上,而是体现在不经意的细节里。
老彼得和马蒂尔德,也因为多了两个年轻人,开心很多,没什么所谓的食不言寝不语,热热闹闹。
席间,老太太听说大小姐最近在开始筹备坦桑石的生意,来了兴致,一吃完饭,便带着去了三楼的一间收藏室,去参观瓦伦堡家历年来收集的一些珠宝首饰。
而三个男人,则一起去了马厩。
经过昨晚的一顿操练,遗传在李乐这具身体里的老李家几百年武将基因逐渐苏醒。今天换上马靴,一跃而上,稍微适应适应,便能随着马背起伏,在场地里踱步小跑。
围栏外的老彼得看到自家那匹身材高大,枣红色的纯血马载着李乐来回几趟,便问是不是新手。
“昨天第一次骑。”
“不过,很有天赋啊。”
“呵呵,您的马好,刚才骑在上面,明显能感觉到它在调整配合我,好几次,是它在纠正我的姿势。”
“那更说明你有天赋了啊,一般人很少能一开始就骑上这种性格跳脱的纯血马,都适用性格温顺的夸特,摩根或者弗里斯兰马,而且,刚接触的,很难能体会到马的情绪的。”
听到这,李乐瞅了眼那边咦咦哈哈骑着一匹黑色大马在场地里颠儿来颠儿去的小雅各布,心说,怪不得这人昨天看我要骑这匹时,一脸的紧张,啰里吧嗦一大堆注意事项,还以为是小气,看来倒是错怪了他。
“可能,我们家祖上就是边军,家里以前养战马,有遗传?”李乐笑道。
老彼得笑了笑,“倒是也有可能。你知道它的名字?”
“北冰洋。很应景的名字。”
“呵呵,他是日蚀奖得主,三场一级赛的冠军鞍匠井和拜伦锦标、凯旋门奖得主海都市的儿子,祖父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种马之一,北方舞蹈家。他的哥哥,就是前年拿过爱尔兰德比和皇室锦标的伽利略,同样是由岳伯仁训练出来的。身高比伽利略还要高,到了170,素质更棒。只不过,到了我这里之后,倒舍不得让他去参加什么比赛,不如就这么悠哉悠哉的过完一生。挺好。”
李乐听的迷迷糊糊,这都啥跟啥?可还是一边挠着马脖子,一边点头,一个没注意,就这这匹北冰洋给舔了一下耳朵,“嗨嗨嗨!舔我。”
“呵呵,看来,他很喜欢你。”
“这叫喜欢?”
“是啊,看眼神能看出来。”
李乐转身,和北冰洋眼神对眼神,几秒之后,一个皱眉,一个翻白眼,齐齐扭头。
“嘿,它咋和人一样的表情啊?”
“这就是马,人类最好的朋友之一。”
李乐又抬手摸了摸北冰洋的修长的脖子肩膀,捋了捋修剪整齐柔顺的鬃毛,感受着这马儿的雄壮威武,嘀咕道,“太一贡兮天马下,沾赤汗兮沫流赭,骋容与兮跇万里,今安匹兮龙为友。”
“什么意思?”老彼得听见。
“啊,这是我们两千年前,汉代汉武帝写的一首赞美马的诗。这是一匹经过天神赐予人间的骏马,奔驰时流出的是赤红如血一般的汗水,不同凡响,情志洒脱,不受拘束,步伐轻盈,骑上它,就像踏着浮云,一晃就飞上了天。放任无忌,超越万里,志气不凡,人世间再也没有马能够和他匹敌,只有神龙才能做它的朋友。所以我们国家古时候,对宝马一般都用龙驹来形容。”
“龙?”老彼得也伸手,摸了摸,感叹道,“真好啊。给你。”
“那我哪能要。”李乐忙摇摇头。
“我说这个。”老彼得从兜里掏出几块儿方糖,递给李乐。
“噢噢噢,嗨,我还以为....”
“想什么呢。”
“嘿嘿。”
看了看手里的方糖,李乐问道,“这个它能吃?刚跑完。”
“你刚才顶多叫快步走,离跑还差的远呢。能吃,马和小孩子一样,喜欢吃零食,最喜欢的是胡萝卜、方糖、苹果,其他像葡萄干、大枣、葵花籽都是可以喂的零食。”
似乎瞄见李乐手里的东西,北冰洋脖子一伸,搭在李乐肩膀,打了个响鼻,示意。
“好么,你也是个馋嘴的。”一举手,凑到马嘴边,只觉得一下湿乎乎的,方糖被卷进马嘴里,就听“嘎嘣嘎嘣”的。
拍了拍马头,冲老彼得笑道,“真和小孩儿一样的。”
“在这边,你可以不打高尔夫,不会击剑,不玩网球,但如果你骑马骑的好,是会得到青睐的。”
“是嘛?”
“是,去,再来一圈儿,注意观察马的耳朵,马匹双耳向后平放,代表不开心,或是饿了,情绪低落,双耳耸起,表示很开心,马耳朝前,代表好奇,一只耳朵向前、一只向后,代表疑惑,双耳前后自然转动,表示一切正常,安静且放松.....腰背挺直,肩膀放松,注意节奏,配合它,感受它,跟随它,你是它的朋友、伙伴.....”
老彼得在围栏边指导着李乐,见到李乐越来越放松,舒展,渐渐的在马上展现出一种别样潇洒自如的气质,便笑了起来。
。。。。。。
骑马看着潇洒,可下来之后伺候它的步骤,一样不能少。李乐说,不是有养马人么,老彼得只说,感情是相处出来的。
等到给卸鞍、消汗=按摩、刷拭、清理马蹄,喂完草料,做完一系列规定动作之后,李乐和小雅各布这才气喘吁吁回到了书房。
一大杯水灌下,长嘘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