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应了几下,终于那股子舒坦劲儿上来。
夏海波给钱吉春点上根烟,“钱哥,晚上我约了几个这边的朋友,一起聚聚。”
“行,你安排,我们来,主要是看看市场,还有看人的,在找找有没有合作的机会。”
“其实,要我说,您都是多来的,这边,还有啥?”
“看看呗,你觉得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才是机会。”
“嘿,这话,听不懂了啊。钱哥,这几年,您说话,是越来越云山雾罩了。”
“有嘛?”钱吉春嘬了烟,“对了,那个人才市场还有些已经倒闭破产的厂子的下岗办,你能联系到人不?”
“能,您想干嘛?”
“招人。”
“您的矿上?”
“还有焦化厂。”
“怎么个意思,招这边的工人?”
钱吉春把李乐给说的,简单复述一遍,夏海波嘀咕道,“钱哥,这,您倒是好心,就怕不好招,从这儿,到麟州,年轻点儿的还好说,年纪大,家里负担重的,撇家舍业几千里地,真不一定有多少。”
“看看呗,找劳动局或者下岗办,开一场双选会,条件、待遇都列一列,这么多人,总能找到些吧。”
“您那边现在都啥待遇?”
钱吉春一瞅老高,“老高,你给海波说说。”
“额们那边的薪酬待遇,你反正也干过,采煤掘进开拓,机电运输通风,测量安全检查,有高有低。不过就拿最基础的采煤工来说,因为我们的矿都改造完的机械化矿,安全程度高,工作环境,强度比以前要好不少,一个月基本加岗位,绩效、加班、几种津贴、补贴还有营养费,扣掉各种保险,到手能在2500到3000左右,一线操作区的还有额外的安全奖,年度奖,反正七七八八加一起,一年到手能有个三万多。”
“你要是班组长,区队长,技术特殊工的,更多些,总工副总工,矿长这都是拿年薪的。外地员工,有宿舍,有探亲假,来回车票报销,特殊工种还有污染工种的,每年两次体检,两年一次疗养。诶,老钱,白洁他们上次不还去团建,看大海去了么?”
“嗯,去了,非常开心的。”钱吉春点点头。
“你们焦化厂呢?还没建好呢不是?”
“但大体有个核算标准的,没矿上这么高,但是一年人均也在个左右。”
“其他呢?”这时候三十六忽然问道。
“咋?妹子,你也想干?”
“我听听,我家爷们儿原来是吉钢焦化厂的冷凝工。”
“也下班了?”
“嗯呢,一个月267,啥也没。”
“现在干啥?”
“在玖台一个乳制品厂子里干活。”
“能挣多少?”
“五百五,一个月回来一趟。”
“看你这年龄也不大啊?”
“三十七。他男人比他还小两岁呢。”那头,七十七笑道。
“那你以前哪个厂子的?”
“我啊,啤酒厂,厂子99年就倒闭了。”
“葆力好喝,雪山一般,还贵。”夏海波说了句。
钱吉春一探身,“那你在这儿干,你对象没意见?”
“都吃不上饭了,谁还顾得上那个,这风不打头雨不打脸的,一个月不少挣。”
“要你对象去外地干活,能愿意?”
“挣钱啊。要是老板你说的,干个几年,攒点钱,我们自己也就能干点啥。你们私人老板那,能干到退休不?”
“我淼弟说了,我们公司,最大的愿景,就是给员工披上大红花,敲锣打鼓开光荣退休大会。”
“那你们公司心肠还挺好。”
“那是的哇,我们,嘶,哟哟哟~~~”
“老板,您前列腺也不好啊。”
。。。。。。
李乐从小饭馆出来,看了看连祺。
连祺笑问道,“你倒是个会聊天的,这一会儿就称兄道弟。人家家三辈子干啥的,你都直道了。”
“呵呵,这叫技巧,你们吕教授没教?”
“你哪学的?”
“我随我爹。”
“嚯,你爸怪牛逼的。”
“那是,相当的牛逼。”
“吃饱了,干嘛去?”
“转转。这地儿叫啥来着?”
“莫地沟。”
开着车,从一排排拥挤破败,道路狭小泥泞,垃圾遍地,脏水横流,地基下沉的棚户区里穿过,李乐想起刚才在抻面馆里,那些师傅说的顺口溜。
“莫地沟,穷人沟,遍地是小偷,莫地沟,胡子沟,进沟先翻兜”,“白天好人结伴走,晚上男人不单行”。
“真破啊。”
“嗯。”连祺看着,叹了口气。
车子拐了个弯,忽然有锣鼓和二人转的声音传过来。
“猪脑袋怎戴呀爷家的乌纱帽,家雀骨头怎受爷家的蟒袍加身,虾米腰怎扎爷家的横庭玉,熊蹄子穿朝靴你丢死个人.....”
开到跟前,就瞧见一个围墙边上,石棉瓦搭的棚子底下,几个老头老太在扭着手绢,唱的开心。
“人不能总仰着脖子看日头,太刺眼,看好脚下的路,别摔跟头,就中了。”抻面馆里,那个隋老板笑着,对李乐说。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