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领导38.5,折腾一圈,还是打了吊水。)
虽说不情不愿,但李乐还是“顺手”把惠庆给的资料从头到尾,花了个把星期的时间给看完了。
而惠庆显然不会这么简单的给份资料就对李乐放任自流,在确认李乐把东西看的七七八八之后,又扔了一大堆的专业书单和材料过来,意思很明显,慢慢看,慢慢刷,量大管饱,不够还有。
邮件,面基,电话,两人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开始了“拉锯”的过程。
以至于李乐一时有些错觉,人在本科还未毕业,心已经在研究生的道路上猛踩油门,一路狂奔。
“理工科可以做试验,对错立竿见影,社科类只能依靠通过看调查方法是否科学,来判断结论是否正确。现有的七成左右的社科类课题结果,都可以视做空洞无物,资料堆砌。”
“开局一支笔,工作量全靠‘逻辑’来支撑,如果缺乏内在的逻辑的机理,即便是围绕一个论题凑了几万十几万字,但事实上一被质疑或寻根问底,立马露怯,丢盔弃甲,兵败山倒,烂成一锅粥。”
“你需要的就是加强理论深度,也就是方法呈现,如果按照工商管理的那种提出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套路去呈现,结果得到的只能是现状、问题、对策,这么一个表层的描述性分析结果,缺乏真正的机理分析。”
一张桌子,犹如楚河汉界,李乐和惠庆分坐两头,中间的餐盘碗筷,就像两军交锋的棋子。
人么,有时候就这样,原本不认识的时候,怎么都没看不到,但是一有了关联,哪哪儿都是这人的身影。
食堂里,惠庆又一次“碰”到了李乐。抓到身边,询问了一番读书的进度之后,开始讲起了关于课题的研究方法。
李乐一边点头,一边心里直叹气,接触一段时间下来,才发现惠庆的沉默寡言只是在待人接物上,到了学术、专业上,给人就是水漫金山的感觉,乌泱泱滔天大浪,遮天蔽日的袭来。
恨不得掀开学生的天灵盖,把东西往你的脑子里面塞。对之后的三年生活,李乐只觉得难轻松的了。他还想问,当年费老师带你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
“甘斯的《城市村民》,和卡斯特尔的《都市问题》这两本书,回头你去图书馆找找看,要是没有,到我办公室拿。”
“嗯,知道了。”
“对了,你论文答辩排在了几号?”
“二十七。”
“哦,不打搅你吃饭了。”
“惠老师,慢走。”李乐话没说完,惠庆已经给了李乐一个瘦小的背影。
嘿,这人。
想起上周回家吃饭时候,万俟珊和自己聊起的两种不同类型的学者,一种是学术型,专业技能点满,一路打怪一路舒坦,牛逼到无视任何歪门邪道,一力降十会,百毒不侵,任谁都说一个“服”字。
一种是社交型,长袖善舞,圆滑多变,人际圈交往圈上通天下入地,三教九流无所不通,别看专业水平不咋地,生前身后名,一点好处也没落下,遇到这种,学生舒坦,可真本事,只能靠自己。
惠庆,显然是第一种,自家姥爷,也是。
长舒口气,李乐低头,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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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到五月份,各个专业陆续开始毕业答辩,仿佛一夜之间,宿舍楼里又开始歌声弥漫,喊声震天,猿声啼不住。
已经分散到各地实习的,工作的,旅游的人又都聚到了一起,水房、厕所里,又见排队的场景,打印店里,人满为患。
不过人的成长似乎也就是在一瞬间,回来的人里,少了几分意气,多了些沉稳,终究是社会教做人。
穿着西裤白衬衫黑皮鞋的金成哲带着一股浅浅的官风出现在几人面前,结果没几分钟,就被打回了原型。
“你这还没正式报到呢,就开始摆起谱来了?跟谁呢?”
“诶诶诶,怎么跟未来的金科长,局长,厅长说话呢,咱们以后可都得仰仗大金子。”
“一入公门深似海,瞧瞧,大金子已经开始要逐步脱离群众了嘿。”
“从群众中来,离群众而去,这可不好,大金子,你这是要犯错误的呀。”
“你们说,这十年八年以后,再见到大金子,是不是得面墙而立,仰面视君有意刺王杀驾,拉出去砍了!”
“行了啊,看看,金科长已经要生气了,都小心点。”
一番打闹,直到大金子举手求饶,几人这才收了嘲讽技能。
张昭一边搜刮着金成哲带来的鲜花饼、咖啡糖,一边问道,“诶,你那边说了什么时候办理手续入职培训了么?”
“下个月十五号,说是学习一个月,还得上党课,之后再去单位,下基层半年。”
“定级了么?”
“没听说,不过怎么都得过了实习期再说。”
“行啊,你们两口子以后都是体制内的人了,旱涝保收,铁饭碗。”
李乐笑道,“怎么着,金科长,晚上不得庆祝庆祝?”
金成哲一摆手,豪气道,“你们说,去哪?”
“那不得找个正儿八经的地方,吃完饭再去唱唱歌,晚上来个网吧通宵,先浪他个两天。”梁灿嚷道。
“老虎洞军机处小西门那几处是不行了,这些天都是附近几个学校毕业聚餐的人,位置都得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