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在前,一人在后,用能听到彼此脚步的距离,走进了马路对面的快捷酒店。
从酒店的狭小的入口和低矮的前厅,就知这个剧组的窘迫。
窄窄的电梯口前,曾姑娘回身笑道,“刚才,别多想。”
“想不多。”
“我就是故意的。”
“美色当前,酒壮怂人胆,理解。”李乐点点头,“这戏拍完,再找剧组?”
“不知道,不过五一,单位有活动。”
“单位?”
“我有编制的,工会文工团。”
“行,挺好,宇宙的尽头,虽然受点限制,好歹有个铁饭碗。”
“不是你以前说的么?我们这种工作,背靠大树好乘凉,最起码,吃不饱,也饿不死。”
“我说过?”
“你忘了?”
“或许吧。”瞧见电梯门开,李乐挥挥手,“上去了。”
“那,燕京见。”
“燕京见。”
门缓缓关上,两人同时转身。
李乐摸了摸脸,摇摇头,刚到门口。
“我说怎么没找到你们。”
看到手里拎着一袋子矿泉水饮料的晏河清,李乐指指身后,“自己上去了。”
“怎么,不上去坐坐?”
“女生房间,半夜,又不讨论剧本,不好。”
“要都像你这样就好了。”
“别忙着下结论,住单人间就说不定了。”李乐笑了笑。。
“你们,以前谈过?”
“导演也这么八卦?”
“不八卦能当导演?”晏河清眨着眼。
“没有,就是朋友。”
“看着像。”
“怎么,又客串编剧了?”
“想象力丰富,也是必备条件。”
“对了,那个姓王的?”
晏河清摇摇头,“回来了,应该没问题,再说,还有我们呢。得谢谢你,要不然今晚不好收场。不至于吃亏,但也得一肚子气。”
“碰到了,不过,是挺不容易。”
“哎,凡是沾到名利的,哪个容易,哪个不是血流成河?习惯了就好,看开了就好。”
“要是看不开的呢?”
“每年销声匿迹的还少么?”
“呵呵,走了啊。有机会再见。”李乐摆摆手,走到路边,上了出租。
晏河清看着车子右拐消失,心里嘀咕着,这人,这俩,真没什么?
可想起李乐看曾姑娘的眼神,还是让有着深厚专业表演技能的晏河清没感到一点情欲的流露,嘿,真稀奇。
。。。。。
乍浦路盘龙街南边一座两层小楼下,一个连名字都没的小吃店门口,李乐让司机师傅停了车。
“嗬,就知道你来这里。”
“是嘛?”
“夜场出来,一说乍浦路,浦西公寓盘龙街,基本上就这几家。”
付钱下车,进了低矮拥挤的门面,一眼就瞧见郭铿四个人,正围着一张小台子吵吵着。
“你们说,他晚上还来不?”董泰来了句。
“不来了吧,毕竟,那女的,哎呦~~~~~从迪迪的专业眼光看,标致,找不出毛病来,谁见了都怜的。”
“侬弗要乱戆好伐,吾表弟的人品我还是了解滴,不会,他肯定来。”
“你是不是男人?”曹尚一拍郭铿。
“是。”
“那你看到那女子,不心动?”
“那是两回事。”
“男未婚,女未嫁,机会,懂?”
“谁说的,我表弟都是要订婚的人了,不会乱来。”
“要不,你们打个赌吧,”小雅各布一伸手,“李乐回来,一赔五,不来,一赔二,保底一百,输的给。”
“嚯,你也不看好他来?”郭铿手一指。
“我中立。”
“啥意思?”
“我做庄啊,抽水三成。”
“靠,转了半天,就你最不是个东西!”郭铿跺脚。
“我不是东西,你们是东西?”
“嘿,这洋鬼子学坏了啊。”曹尚大笑,“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
“来不来?”
“来!五百,押我表弟回。”
“五百,不回。”曹尚报号,
“三百,不回。”董泰想了想。
“一千,不回。”
“册那,潘迪迪,侬个小赤佬,一千?”
“迪迪虽然觉得李乐是个正派的,但,唐长老遇到女儿国王都动了撂挑子的心,要不是身边有个猴子,是吧。”
“一群港杜!”
“拿钱吧,几位。”悄悄听了个大概,李乐从这群人身后现出了身。
“艹!”
“你怎么,来了!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有个叼毛问题,赶紧滴,表哥,算账,收钱。”
“阿嘎嘎嘎,你们,呼哗哈哈哈,给钱,给钱!愿赌服输啊,不给,别怪今天暴力催收!”
“不是,郭铿,迪迪没钱!今天,没钱!”
“没钱,车钥匙,弟,收他车钥匙。”
“哎哎哎,老董,你掏钱包干嘛?真给啊?”曹尚瞧见董泰开始掏兜,忙说道,“不给,他能怎么样?法治社会!”
“老曹,别怪兄弟没提醒你,对别人,尚有一丝喘息可能,对李乐,你就从了吧。”
“我不,我就不!哎呦,呵呵呵,乐哥,乐哥,给,我给,松手,肩膀断了诶,要断,嘶~~~~~~~”
“早说不就完了。”李乐松手,挤开曹尚,拉了个凳子坐下,看到小雅各布,“又,好爹油?”
“我是庄家。”
“最无耻的就是庄家。表哥,刚才他说抽水多少来着?”
“三成。”
“小雅,你就拿他们总额的三成吧。”
“下注总额?”郭铿开始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