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里的付清梅笑问道,“这群人怎么定性,伪军?”
“奶,您也是老干部,这话说的。”
“话糙理不糙。”
李乐回道,“这属于综合管理机构的编外人员。用来维护城镇基本环境、生活秩序的人力补充。本质是维护城镇化带来的掠夺性属性。思路是‘管理’和‘收权’,而是政府权力扩张,而不是限缩,是集权而非分权。”
“国外是把这些权力分散到各个机构,比如警察、物业公司、社区自治团体。丑国那边叫‘de Enfort officer’,分的很细,管占道经营的,管消防安全的,管卫生环境的,还有管垃圾清理的。”
“一个分散,一个集中,体现的只是不同思路,殊途同归而已。”
“行啊,看起来这大学没白上。”付清梅说道。
“那是,咱得对得起交的学费不是?呀,到了!”
李铁矛和婆姨已经等在门口,远远瞧见车子过来,还有些犹豫。
直到听到车窗里传出欢快的“爷”“奶”的叫声,这才脸上一喜,赶忙迎过来。
“爷,奶!!”
李春迫不及待的拉开车门蹦了下来,小鸟入林一般,一下抱住李铁矛婆姨,脑袋在怀里不断地拱着。
“诶,我家女女回来咧?”
“奶,想我了没。”
“咋个不想?我瞧瞧。”李铁买婆姨捧起李春的脸蛋,仔细摸了摸,看了看,“噫,胖咧,白咧,还高了。”
李铁矛则是走到副驾旁,拉开车门,抬手扶了付清梅下车。
“付妈妈,这一路没累着吧。”
“没有,没有,挺好。”付清梅应着,打量打量李铁矛,面色红润,眼里有光,个子都比往前高了几分。
又点点头,问道,“你这瞧着可比以前富态。家里还好?”
“好着捏,好着捏。吃喝不愁,也不用下地干活,可不得长肉。赶紧进屋,外面风大,屋里暖和。”
“达,妈!”李泉和豆兰馨也都下来,招呼着。
“淼呢?”李铁矛探身瞧了眼车里。
“大北,额开车伲,车子放哪?”
“旁边,旁边巷子里,前几天刚收拾出来,正好停车。”
“成,你们先进去,大泉哥帮拿东西。”
“诶,好,好。”
。。。。。。
上台阶,跨门槛,付清梅进了院子,看到老宅里和上次来时,又变了,或者说,回到本来的面目。
原先影壁墙上,梅兰竹菊四季屏的砖雕,终于不是被一堆杂物掩盖,清理之后,显出了模样。
屋檐上又见云卷云舒。砖雕脊、虎头瓦,清洗后愈发清晰,黑褐色透着古朴沉稳,绿窗朱门重新漆过,再也不是斑驳,灰扑扑的颜色,显出了生趣。
五架梁,木望板,门楣上的云纹双鱼雕花,有换有修,看着就结实厚重。
院子里的地面重新墁砖,平整服帖,正中间原本的水管和涮洗台子,挪了位置,换成了一个硕大的缠枝莲纹宝瓶如意的拼缝砖雕。
挨着房间台阶一溜,一个个三尺见方的方格里,喜鹊,蝙蝠,铜钱,金蟾,小鹿,寓意着吉祥富贵的石刻,也被清理掉原先掩盖在上面的泥土灰尘,活灵活现。
进了正堂,又看到了以前没见过的四方桌、翘头案,方椅,圆凳,泛着红褐色的包浆。
中堂一组“挡熊救夫”、“天上麒麟”、“曹公射鹿”、“丙吉问牛喘”的故事的四扇百宝嵌屏风,两边的对联写着,“三朝封将帅,弓挂若木,七代驻雄关,战马嘶风。”
付清梅摸了摸四方桌,问道,“铁矛,这些东西都是本家那些人还回来的?”
李铁矛回道,“像这个屏风,就是和楼上的架子床一起收起来的,其他大部分都是原来被本家拿走的,陆陆续续又给还了回来。”
“咱们没问他们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