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峣笑了笑:“你好像不太支持这种对待柔然人的方式?”
白翎叹道:“开放边贸,真正让两边彼此依赖,动则两边都是伤筋动骨,这样带来的和平比打出来的可稳定多了。去看看夏国的历史,许多对外战争之中,我们好像并不强硬,但真的后续的边贸海禁打开,夏国才真正繁荣起来。”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自然不必多说,而“坏”则坏在这种求稳经商的心理在夏国上上下下传播开来,夏国人普遍不支持战争,也不喜欢暴力。
若是和平年代,天下一统,盛世太平,自然是好事。可如今是什么年代,大争之世,群雄逐鹿。
都说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不争,只怕只会让人觉得软弱,谁都想来欺负一下。
他们不争,可北边的柔然,唐国,西边的冀国,雍国,南边的越国。哪一个又是好相与的?哪一个不是虎视眈眈地盯着夏国?
白翎既然有了作为一国将领的理想,自然是有带吴钩开疆拓土的欲望的,只可惜夏国国内虽然有钱,却不会支持这个。
有时白翎忍不住想,她这种有钱,但得不到朝廷支持的将领,和乐康胥那种朝廷上下基本都支持,但没钱的哪个更惨一点儿。
只能说越想越唏嘘。
“啊——啊嚏——”白翦重重打了个喷嚏,拿了帕子擦手,白翎瞥了一眼他身上的单衣,道:“晚上这么冷,刚刚过来怎么不拿件衣服?”
“谁想到今天晚上这么冷。”白翦道。
严峣提了提声音道:“冯英。”
“在。”冯英连忙道。
“去把我那件青蓝的斗篷拿来。”
“额,要不让福安去?”白翦问道,“不必劳烦......”
严峣将自己的斗篷丢过去:“他拿来还要些时间,你穿我的先回去,别受了凉,最近营地里面好多受了凉的军士。”
白翦顺手接过:“那谢了,啊嚏——”白翦一边裹着身上的衣服,一边往外走,“明儿来还你,我有点儿累,先回去了。”
严峣知道白翦多少有点纨绔脾气,未必真的看得起冯英,又见白翦想叫福安去拿的时候,白翎就皱了皱眉头,不想让这种小事儿影响了她的心情,转移话题道:“倒是奇怪了,平日里小翦生龙活虎的,倒是很少听他说累了两个字。”
白翎也皱起眉头来,道:“你说最近军中好多受凉的军士?”
“就是风寒一类,兴许是最近晚上有时候有比武,出一身汗再让夜里的凉风一吹。”严峣道,“下次要不我们换到白天来吧。”
白翎却并不这么想,行伍之人风里来雨里去的都习惯了,哪有被风吹吹就大得了风寒的道理,一个两个倒也罢了,怎么会一下子这么多人呢?
更何况如今是盛夏,北边儿最热的时候,就算夜里凉,又能凉到哪儿去呢?
“还是叫蓝鹤卿防备一下。”白翎道,“去打听打听什么时候开始的?”